公孙景逸讨了个没趣,倚着门廊观察他。
为这殡礼,唐二哥今日穿了一身寡黑色,左手虚虚拢着腹,右边那条膀子背在身后。这独臂大侠的姿势一般人做了绝对不好看,像比如他爷爷,两手往后一背,只会显出背驼得厉害。
唐二哥竟能像劲松一样,站得笔挺挺的,独臂还独出了矜贵,独出了站在山巅自悟自省似的大胸襟。
公孙景逸偷瞄着学了学,照猫画虎还没学到样子,一旁的小厮眼尖,一个箭步蹿上来了:“少爷背上痒?您别这么挠,小心膀子蹩了筋,小的给您挠!”
嚓嚓几下,把大少爷的学心挠没了。
他又扭头问席家的管事:“你家爷呢,今儿还上岛不?要是明日才上岛,我捎你们一程。”
管事的满脸愧色:“这趟出行,先是少爷急病,后脚铃铛姑娘又出了这事,事事不顺当,带这么一身衰气上神山,实是不敬,我等便不耽误大伙儿的工夫了,少爷的意思是我们走陆路先行回天津罢。”
公孙景逸听乐了:“你家少爷坐船坐怕了是吧?”
管事叫他笑得牙根发酸,讪讪应付了两句,张罗着抬灵柩上车。
车轱辘慢悠悠地碾过砖石,行人看见这车拉着棺,隔老远就会避开,巷子里空落落的。
晏少昰目光随着那车行了一程,吩咐廿一:“派人跟着,看看他家下人一路上丧仪规不规矩,言行中有没有侮蔑尸体。”
他还惦记着唐荼荼那点没由来的猜疑,今儿观这殡礼,不像宠妾该有的排场,若非是席公子喜静,不喜欢大操大办,底下就一定藏着别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