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气囊囊的语气,跟个小孩子似的,沈晚清抿抿唇,站在旁边没做声。

“妈,我告诉你,你们联姻我不管,别在我和沈晚清身上打什么主意,”陆知夏的指尖在床上乱划,提醒道:“那是你们大人的联姻,跟我们小辈没关系。”

陆知夏趴在床上控诉,大概意思是:她是她,沈晚清是沈晚清,不能因为沈晚清的家世背景就对人家存着别的心思,她要靠自己,不靠任何人,就算沈晚清是名义的姐姐,她也不会依靠。

沈晚清站在旁边听着,陆知夏大概趴累了,跟大虫似的,蛄蛹蛄蛹地往床上爬,整个人舒展开,大字型趴在那。

她惬意地舒口气,哼哼两声:“我才不想叫她姐姐,以后也别逼我叫,再者人家也未必乐意当我姐姐,你老逼着人家,人家也不好意思拒绝你而已。”

陆知夏打了个呵欠,声音更低道:“这房间多舒服,凉快着呢,怎么就睡不惯,”她呢喃着:“妈,帮我把门关上,我这时差好像倒过来了,好困啊。”

沈晚清扯过旁边的毯子盖在她身上,转身退出去了。

言芳华正好从卧室出来,笑着问:“好了吧?”

“恩,睡了。”沈晚清歉意道:“抱歉,我这人有强迫症,屋里最基本的设施不够,我会睡不着。”

“没事。”言芳华招招手让她进来,“次卧也就差个衣柜和书桌,之前小夏住的时候,有单独的书房也没想着弄书柜,她衣服不多,衣架够了也没弄。”

言芳华拉过沈晚清的手,语重心长道:“小夏这孩子不懂事,我多说说她,你也多包容。”

沈晚清摇头,郑重道:“阿姨,您别说她,她很好,就是,”她顿了顿,浅笑道:“就是孩子气,嘴硬,喜欢逆着来,但挺可爱的。”

“对对对。”言芳华无奈,犯愁道:“她打小野惯了,嘴巴也不饶人,可记仇呢,但心眼儿好。”

言芳华跟沈晚清讲起以前的陆知夏,行侠仗义把自己伤到住医院;好吃好喝自己不舍得吃留给别的孩子;帮捡垃圾的奶奶翻垃圾桶,浑身臭烘烘地回来……

“最离谱的一次,是有人偷狗,她连命都不要。”言芳华心有余悸,“狗吃别人丢来的食物,毒得口吐白沫,她咬着那人的手,被打得满脸是血,”她摇头叹息道,“她住院,狗还是没保住,她哭了好久。”

两人闲聊片刻,言芳华起身道:“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房间里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

沈晚清躺在床上,呼吸间,将至的发热期,带来的躁动渐渐平复。

只是对于渐渐苏醒的限体来说,浅淡的香,远不能压制住越来越凶猛的发热期。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真正的发热期会在明天晚上或者后天左右到来,以往她都是在家独自度过,那滋味让人此生不想再有发热期。

沈晚清翻身趴在床上,被单上是渐浓的龙涎香,她喟叹似的舒口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晚清躺在床上计划接下来的工作部署,房门突然开了。

她微微偏身,借着床头昏暗的光,看清是陆知夏。

陆知夏低着头,揉着眼睛,慢慢走到床边,直接倒在她旁边。

沈晚清目不转睛盯着,她睫毛低垂,留在眼睑上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