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就像是王子怀着满腔沸腾的热血,披荆斩棘爬到城堡见到刚刚苏醒的公主,她迎面泼来夹着冰碴子的冷水,直接透心凉。
言芳华端来粥,她不让喂,接过来,自己喝。
言芳华提问,她嗓子沙哑,头也不抬地慢声回答。
乖了些,但性子也冷了些,言芳华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她。
陆知夏吃完一碗粥,默默下床往门口走,她趿拉着鞋,低头走得缓慢,连背影都散发出悲伤的味道。
很快,浴室的流水声响起,陆知夏洗完澡坐在客厅看电视。
手机在卧室响了,她像是没听见,言芳华取出来放在旁边。
手机响了又断了,陆知夏继续擦头发。
敲门声响起,她看也不看,言芳华开门,是秦筝。
秦筝一直忍着没来,怕自己看到她会哭。
眼下见了人,死气沉沉的,眼圈开始泛红。
陆知夏偏头看她一眼,视线碰撞,秦筝更忍不住泪水了。
“哭什么啊?”她哑着嗓子,无奈道:“我又没事。”
陆知夏主动问了秦筝的近况,她的笔试第一,面试在等结果。
“顾砚明呢?”陆知夏问,“有没有找过你?”
“找倒是没找过……”秦筝揉揉眼角的泪,低头说:“我之前去书店买考试参考书,碰见过
一回,他给我推荐了书和试卷,这次考试很多类似题型都从里面出的。”
陆知夏微微挑眉,淡声道:“他有那么好心?”
“我也不知道。”秦筝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请人家吃顿饭答谢。
“想谢就谢,注意安全。”陆知夏和秦筝聊着,江梦莱下班也过来了,意外又惊喜。
晚上,几个人围在一张桌边吃饭,席
间几乎都没话。
沈晚清像是禁忌话题,谁也没提,江梦莱问她哪天上班,陆知夏放下碗筷说:“明天就去。”
陆知夏当晚加班,给神秘邮箱写邮件,这两天她一直睡觉也没什么可写的。
关于那晚的事,她敲下几行字,最终又都删掉。
那是沈晚清的事,不是工作,不属于她的汇报范围。
陆知夏弄完早早躺下,难得地乖顺,她趴在床上,有点睡不着。
言芳华推门进来时,她闭上眼睛,母亲大概是站在床头看了她好一会,放下什么在她床头又走了。
等关门声响起,陆知夏也没睁开眼,她想起有一晚她光溜溜地在被窝里,想和沈晚清玩点小情趣,最后却因为母亲在房间,被她看光了,她也没兴致了。
人啊,陆知夏闭着眼睛轻叹口气,越是不愿想的,越是一股脑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