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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银花迟疑了下,“这个位置,我记得好像葬的是他家娘子。”

荔先生来了兴致,“哦?是许靖云许大人吗?我记得他家娘子没的时候肚子里还有娃娃呢。”

“大凶之人本不可以葬祖坟,他和娘子情深,硬是力排众议,为了化煞,请的法师还是我师兄呢。”

李银花叹了口气,“是啊,可怜许家娘子了,生得可漂亮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般美丽的女子。”

桃花大眼儿,瑶鼻小樱唇,低垂眉眼时,那长睫毛似蝴蝶似的颤动。

怎么瞧怎么迷人。

李银花冲江榴花认真道,“我活了也快一甲子了,咱们靖州城不比那等小地方,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

“但我可以保证的说上一句,这往前往后,我都还没有见过像许家娘子这般漂亮的人。”

她说着,眼睛看向那被风雨侵蚀的墓碑,再漂亮,现在也不过是地里的一捧黄土。

情深的许相公也有了新的娘子。

说那许相公情深吧,许娘子没了不过半年,他又抬了个娘子回来,说他薄情吧,他现在待之如珠似宝的娘子,又有六七分像前头的娘子。

李银花喟叹一声。

男人呐,也许情深的对象从来都只有自己吧。

江榴娘跟着看了一眼墓碑,问道。

“真这么漂亮吗?”

荔先生跟着拈胡子,点头,“这事我倒是听闻一二。”

“我那师兄回来时,曾经说过,他做过那么多场法事,人生前生得再体面再漂亮,这死了面容都是难看可怖的。”

“这许家娘子啊,是他见过最漂亮的死人了。”

李银花、江榴娘:

唏嘘几句,一行人下了山。

荔先生回去算良辰吉日。

李银花左想右想,夜里都是那许家娘子的音容笑貌,到最后坐了起来,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

“不成不成,我再这样想,非得想出了心病不成,我得告诉许家相公去。”

翌日,天光大亮。

李银花寻了身体面的衣裳去了许家,寻那许靖云许大人。

虽然许靖云已经是州城府衙里的文书了,李银花只是靖州城里普通一老妇人,但两家以往是邻居街坊,许靖云半点没让人怠慢,吩咐人好茶待着。

“婶子怎么来了?”

李银花有些拘谨,茶水抿了一口连忙放下去,正襟危坐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

“明儿我家就要动土了,你看看是不是寻个人看看,许娘子的坟也被那雨水冲到了。”

“老话都说了,一运二命三风水,三分阳宅七分阴,这阴宅犯了忌讳,咱们阳宅也得不到妥帖。”

从李银花将事情说了后,原先面带热情客气笑容的许靖云有些沉默。

他的手一直摩挲着杯沿。

李银花瞧了瞧,倒也乖觉,赶忙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