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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样大的工程,不可能由一人来完成,人力物力种种支持,缺一不可。

放下图纸,萧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在旁边站了半天的应防心,愣了愣,示意应防心坐下,“应卿坐。”

图纸堆了一桌,萧岭小心将图纸收拾好。

应防心纠结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动——陛下好像,不想让他碰。

萧岭一面收拾一面道:“应卿去过旻江?”

应防心颔首道:“回陛下,家父曾在存州府做过主薄,后调回京城,臣十岁时曾在存州住过一年。”犹豫片刻,嗓音愈沉,“臣在的那一年,时逢大雨,水患之严重比今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因家父为官,故全家得以保全,臣在大雨过后重回存州,百户不存一,举目所及皆衣衫褴褛之百姓,贫家男女插标卖身,以求棺木安葬亲长。”

萧岭手一顿。

这大约,便是书中应防心如此重视水利的原因。

然而,在那个时候,他一个人微言轻的户部小官,人人都以为他是痴人说梦。

应防心没听到纸张翻动的哗啦声,蓦地回神,见皇帝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怔然须臾,不善权术的脑子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样说话恐有怨怼朝廷之嫌,仓促下拜,道:“臣失言,请陛下降罪。”

萧岭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给气笑了。

在应防心心中,他这个喜怒无常的人设大概十分根深蒂固了,于是板着脸道:“过来,自己收拾好。”

应防心立刻起来收拾图纸。

萧岭看他利索地将图纸装好,道:“这些是应卿一人绘制?”

应防心很实在地摇头,“臣不擅工笔,是臣画出大概,写出详情,再让家中二书童详尽绘制出成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