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在身,”沈副使手指压在剑柄上,姿态散漫的像是在折花,剑猛地下落,季咏思勒马倏地退了两三步,方才被一道凌厉剑锋割过面颊的季咏思怒视沈九皋,却见其在半空中划了一道,“若无诏令,不得靠近陛下车驾。”
沈九皋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薄唇开阖,吐出一句含着笑意的话,“上步者,杀。”
季咏思大怒,却不敢真的去较量那把剑。
照夜府中有三位副使,一位正使,各个仗着皇帝宠信,都是做事不计较后果的疯子。
别说季咏思是硬闯违制,便是没有,惹恼了沈九皋,这个做过数年刑名的沈副使,也能找个罪名安在他脑袋上先杀后奏。
季咏思被萧岭调回京后哪里受过这样的气,面色气得由红转青,攥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
他深深地看了眼沈九皋,已为这位副使寻好了死法。
听到声响,感觉到萧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危雪向不远处眺了一眼,道:“回陛下,是季将军来了。”
萧岭在听到拒马时已然有些呆愣。
先前暴君身边的那几个内侍他不是没见过,媚上欺下、谄谀取容、自作聪明,可谓集齐了萧岭所厌烦的所有特质,然而即便是自作聪明,也是有几分小聪明在的,然而,然而他没想到,身为深受暴君宠信多年,身居高位的中州守将季咏思,居然能蠢成这个德行。
你在是做什么?
试探我,还是在向我示威?
季咏思仿佛根本不明白,他现在的种种威势,并非因他战功赫赫,声名在外,而是因为,他是皇帝亲信。
他的荣宠、他的权势、他的性命,都是皇帝给予,并且可以随意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