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荷笑了一声:“是。”
康熙追问她:“是因为从前没有出过门。所以,有了健康的身体,就想要四处看一看?”
齐荷见他问到这个份上,也没法岔开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了。
今夜不把这个问题给他掰扯清楚了,怕他会一直放在心里,时日久了,又成一个结。
是以,齐荷就承认了:“是。以前没法子出门,也几乎不出门。所以到了这里,一开始的时候,就想在宫里逛一逛。高兴嘛。”
康熙好像要把人嵌进身体里,骨血里似的。
他又问:“怕疼、爱哭。都是因为病痛发作,是真的很疼,所以才会哭,是不是?”
齐荷哎了一声,总觉得康熙问的太深了。
她没有立刻作答,康熙追着问她,她才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康熙气息沉敛,热息沉沉落在她的颈间:“对不起。”
他那时还不大明白,也尚未知道她的来历。
便是知道了,也不晓得她曾经历过的过往和来处。
只当是小姑娘娇气爱哭。
现在知晓了。
这是她深重苦难的过去,是她累积而来的过处。是她的伤痛。
他却那般误会。
这声对不起,是迟来的道歉。但康熙说的郑重虔诚。他是必须要说的。
齐荷却不高兴了,张口就咬他的脖子,咬的还挺重的。
康熙没防备,哼了一声,过后顶住了。
齐荷甚至能感觉到他青筋鼓起的力量与克制。
她咬完了,又在那儿蹭了蹭,才说:“玄烨,不说啦。我心疼,难受。看你这样我更难受了。你又什么对不起的呀。你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也不要说对不起。我是真的没事啦。都已经过去啦。”
康熙生受了她这一咬,却仍不觉得好受,他心腔沉沉的鼓动:“哪怕你觉得过去了。朕也还是会心疼。朕觉得朕的心,疼的都要碎掉了。”
“朕只要一想到,在朕还不知道你,还未遇见你的时候,你受过那样的苦,经历过那样的难,朕连身上的骨头都是痛的。”
“宝贝,齐荷儿,朕这样深深爱你,护着你,将你捧在手心里,却还是不能够的。根本无法弥补你过去的那些苦痛。”
“宝贝,齐荷儿,朕该怎么办?朕太心疼你,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痛得很。
可为什么痛呢?是眼前的齐荷在眼前。
抱在怀里,爱在心里。
过去的齐荷,摸不到碰不着。竟没有人将真心炙意捧给她。
竟无人温暖她的灵魂。竟无人倾心爱慕她的真心。
康熙只要一想到这些,就觉得一呼一吸,都是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