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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早就哭成了泪人儿。

站在街上不知该往何处去。他走不动路,又退不回去。

心中纠结,难受想吐,洁癖发作,小小的人都快要哭崩了。

康熙有话,不准帮二阿哥。谁也不敢过来,可瞧见二阿哥这样,谁都心疼。

百姓们瞧着,也不敢动,更不敢过来。

齐荷知道康熙不是逼儿子,这是他们父子奇怪的默契。

大约是亲情血脉,一脉相承。

父子俩都有些执拗,小儿子也是执拗。

一个说要来就来,一个都哭成这样了也不肯走。

矜贵的小阿哥站在那儿,像是一道独特的伫立在受灾街头的‘行为艺术’。

齐荷是要过去陪儿子的。

是承烁自己在路上说的,说他一会儿不管哭成什么样子,都不许齐荷过去。

齐荷答应他了,现在却后悔的很,时时刻刻想反悔,冲过去抱住儿子打道回府算了。

可偏偏,她又不能。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坐在回廊下,对她笑,跟她说,干净的就是漂亮的小宝宝。

那个小宝宝,恍若是在梦中。一转眼,小宝宝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齐荷自己也眼泪汪汪的,她本来手头还是事,慢慢的就成了站在那儿看承烁。

她实在是,挂念她的小儿子。

总有人受不住矜贵的小阿哥这样受苦,心疼他的人太多了。

齐荷抹掉眼泪的时候,看见好几个人要冲上去,结果倒是叫一个四五岁的小朋友抢了先。

小男孩身上的衣衫也沾了些泥水,他没有太靠近承烁。

站在四五步外,将掌心的东西送到承烁面前,笑得很腼腆。

“这是我们这儿做的。是我爷爷亲手做的笔。送给你。你别哭了。”

便是他们县城的特产,是齐荷给承烁弄来的那一大盆子漂亮的笔。

小男孩手中的更精致,更好看些。

可见做这个的人,很是用心,打磨的也很好。

小男孩很温和,腼腆的笑容似乎博得了承烁的好感。

承烁自己抹眼泪,目光落在那个笔上。

笔很漂亮,被保存的也很好,非常非常的干净。

承烁抽噎两下,带着哭腔说:“我不能拿你的心爱之物。”

小男孩笑了,鼓足了勇气,抓起承烁的手,把笔送到他的掌心:“没关系的。我爷爷还会在再做的。我家里还有很多。”

小男孩小声说,“这个,是为了多谢皇上,多谢太子殿下。也多谢你。多谢你们肯来我们县城。若非皇上,我们可能都活不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