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夜凰的身影离去后,白祭司眯起眸侧身对身边的下属道:“跟上去,倘若火神殿下有将东西交到王上手中,你便不必出手,否则,你去找王上,把事情如实告知。”
这也怨不得白祭司,她向来忠贞于王上,夜凰又曾是王上敌对的人,此番要不是情况紧急所迫,她也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夜凰身上。
所以,三分信任,二分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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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临近冬末的关系,这天冷极了,哪里都是呼啸的寒风,雪下得极大,仿佛随时要倾覆了这片天。
远远的,还能看得到天际那一抹绚烂的红艳,像是一簇簇盛放开来的天花。
整个天界都知道,那是白岭的狐王去迎娶新娘了。
遥远的乐声隐隐约约的传来,仙雾底下的花儿冒出头来,鹅黄色的心蕊,粉粉红红的一圈花瓣儿,上面沾着湿答答的水雾。
第1019章 折火,我并没有在与你开玩笑。
仿佛是听到那悠扬悦耳的乐声,仿佛每一个动听的音符都在跳动,那些花花簇簇,忍不住抖落了花瓣上的水珠,随着清冽的寒风摇摇曳曳呀,好不愉快。
路过的人都这样说,“听说了吗?白岭的狐王今日娶妻了,白岭对外开放,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事情。”
于是,大家纷纷备上厚礼,赶去赴这一场传说中的盛世婚礼。
可这样欢喜的氛围当中,又被黑暗的手无端撕毁。
彼时的瑶池殿上。
折火站在殿上,身影清冽淡漠,她身上只披着雪白的斗篷,乌黑长发垂落身后,发尾随着冷风勾起冰冷的弧度,额前点缀着一颗泛着浅淡蓝光的蓝宝石,以细细碎碎的小小圆圆的珠串沿至发间。
眉目勾勒出清媚的艳红,眼角轻勾,眼梢边上的三叶魅花印记烨烨生辉一般,更加夺目勾人,而她眸底一片冰冷。
显然,是梳妆到一半便离开的。
玉帝还淡然地坐在至尊宝座上,厚而大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宝座上金色的寒珠,光辉映着他的指尖,不动声色地执起琉璃盏,喝了一口仙酒。
而折火听到玉帝的话,却忽然冰冷一笑:“您这玩笑可就开大了。”
“折火,我并没有在与你开玩笑。”玉帝的神色还是一片淡然,甚至目光里没有丝毫的情绪,他又轻抿了一口酒液,仙酒含着一股淡淡的寒气,又刺激喉咙又有一种细细密密的灼烧感像是从嗓子眼一直烧到心脏那里去,心脏一阵颤栗后转瞬便消失了,那种滋味,刺激又享受。
折火却还是神色平平,她甚至不疾不徐地踏上殿中央,再从仙雾缭绕的流光万丈的瑶池经过,最后,来到那渗着寒气的玉色案几上,手那样白皙纤细,放在那仿佛要瞬间将人冰冻住的案几上,微微低头下来,镶在额间的蓝宝石微微垂落在空气中,映着万丈霞光,隐约忽闪着五彩斑斓的光芒,把她整个人映得更加白皙好看。
然而折火面色无波动,微微低着头,缓缓而慢慢地抬起那双冰冽的红眸,轻声道:“但我也没有忘记,今日是什么日子,玉帝在今日与我说这些话,目的无非是要我与洛轻寒成不了婚,所以,我为什么不能觉得你是在开玩笑呢?”
距离不远不近,玉帝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折火眼底那一抹冰冷如霜的幽光,他执着琉璃盏的手慢慢地紧了一下,又不紧不慢地放了下来,杯盏杯脚是三根冰凌状的寒玉镌刻倒立而下,放在案几上,发出一种很诡异的轻撞声。
“那么你是误会了,我若是当真想你不好,怎么也该是等你与洛轻寒成了婚,再说此事,我想,那样的话,你的表情也许会更加精彩一点。”饶是说着这句话,玉帝的神情依旧是平平淡淡的,仿佛并没有什么能激起他的情绪起伏。
折火慢慢地笑,笑意凉凉地,并未到达眼底,可过了一会,她眼神又复而变得冰冷一片,盯着玉帝寒声道:“人我到了,你把小笋儿藏到哪里去了?”
第1020章 不怕我治你罪名?
玉帝淡淡地:“我何时藏过你的孩子了?”
折火一双红眸骤然眯起,仿佛闪过疾风暴雨一般的暗涌,岌岌可危,又像是那狂风暴打的海浪随时要倾覆,猛地,折火披风掀起,一个寒玉镌刻的盒子朝玉帝脸上毫不留情地狠狠摔了过去。
然而玉帝却又不动声色地蕴起一道淡淡的金光抵挡住了折火扔来的东西,盒子被金光反弹,哐当一声,又摔在案几上,发出嘭地一声闷响,也不知折火力道还是反弹力度过重,盒子在两道光芒交错下骤然四分五裂,余震的光波下,一缕柔软得泛着浅浅淡淡的银光的狐狸毛毛如雪花似飞絮地轻轻飘了出来,漂浮在空气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