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飞照还是他离开之前的那个姿势,不曾动过,当然,动了的话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陶飞烟把他上身的衣衫解下来,飞照的后背被烧伤了一大片,是当日为他挡着大火扑过来时被烧伤的。
那大片的狰狞的伤疤,陶飞烟只是垂着眸静静地看了好一会,拿起药箱,一瓶药一瓶药的打开,给他的后背擦药。
整个过程安静得只剩下他轻浅的呼吸声和飞照有些孱弱的呼吸声。
床头案几上的烛光明明晃晃地映着飞照的脸庞,陶飞烟给他擦好药后,又瞧着他的脸庞看了好一会,这才把药箱重新收好。
半夜时,飞照又发起了高热,口中一直呢喃不清着,陶飞烟听不清他说什么,想起身去给飞照熬药,但飞照却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地按住他的双臂,让他无法起身。
黑暗中,飞照的粗喘声带着极度压抑的痛苦传来,陶飞烟缓缓地叹了口气,低声安抚他的情绪,“飞照,你病了,我去给你熬药。”
飞照没有动,仍旧是死死按着他丝纹不肯动。
陶飞烟眼神有所闪烁,终究还是没有动,任由飞照那样用力的抓着他的手,到最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维持了这个姿势多久,只知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他自己不知何时和飞照抱在了一起,陶飞烟皱了皱眉,慢慢地从床榻上坐起来,把飞照的手放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到飞照已经有退热的迹象,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起身出去熬了药,等他端着药走进寝殿内时,却愣住了。
飞照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手指沿着眼睛上的纱布绕了一圈,最后停留在眼皮的位置那里,一动也没动。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靠近,飞照的手又动了动,却没有扭头,大概是因为浑身上下都疼痛难当,唯有手指头能勉强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