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笑道,“有这个原因,也有江小姑娘的孝心。”
他接过江意惜递上的茶碗,闻了闻,遗憾道,“那种好茶喝完了?”
江意惜笑道,“本来还剩了一点。恰巧昨天愚和大师去昭和庵给珍宝瞧病,走累了来扈庄化缘。他非常喜欢那种茶,都要走了,说看能不能自己制。还说,若他能自己制,一定少不了我的。”
老爷子听了眼睛都亮了起来,哈哈笑道,“这里风水好,风景好,居然把愚和大师吸引来了。若愚和大师能制出那种好茶,老夫就有口福啰。”
少不了他孙媳妇的,当然就少不了他的。
又十分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若早知道大师能来这里,我也过来拜望他了。不是谁都有小珍宝那个福气,得大师另眼相看。老夫平生只见过大师两次,一次是陪当今皇上,还有一次是年轻时身负重伤,大师救了我一命。”
一旁服侍的水灵忙说道,“这里风水好是我家姑娘带来的。”
老爷子捋着胡子点头,江小姑娘的好福气,他心里最清楚。
天黑透了孟辞墨才带着孟连山赶来扈庄。
当着老爷子的面,孟辞墨只能正而八经跟江意惜说话,背过身才敢跟江意惜眨眨眼睛,再抬抬眉毛。
江意惜好笑。只面对她一个人的时候,孟辞墨不仅不冷峻,还有趣得紧,像个孩子。
祖孙两个吃完饭就回了孟家庄。尽管江意惜和孟辞墨没有机会单独说悄悄话,但见了一面,两人具是心满意足。
次日早饭后,江意惜让吴大伯父子把要送李珍宝的八盆花搬到庭院中央。
李珍宝一进来,就被庭院中间的三角花吸引。枝条伸得很长很宽,另几盆花加在一起也没有它的面积大。一簇簇紫红色的花朵压在软软长长的枝条上,风一过,花朵随着枝条摇曳生姿,满目绚丽。
李珍宝又想起昨天夜里的梦。她浑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医生也暗示放弃治疗,可爸爸仍坚持着不愿放弃。
爸爸总是以他自己的方式爱着她,可她一点都不喜欢。在她需要他陪伴的时候,他忙着打拚事业和同女人约会,对她的爱就是多多给钱。在她不需要他、想要逃离的时候,他又苦苦挽留……
李珍宝逼退眼里的泪,冲江意惜一笑。“听愚和大师说,他昨天来这里化缘了?都说老和尚高深莫测,我倒觉得他平易近人。之前我不懂事,因为治病身体难受,还当面骂过他老秃瓢,他也不生气。”
江意惜说道,“他是得道高僧,自然不会跟孩子一般见识。不过,回京后你要管住自己的嘴,哪怕你再得皇上和太后娘娘的宠爱,须知暗箭难防,不要轻易得罪人……”
一通碎碎念。
李珍宝搂着江意惜的胳膊撒娇道,“我的姐姐,你真当我傻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保证不先挑事儿。不过,若是有人敢欺负我,我也不会认怂,没道理抱着那么粗的大腿还受气。”
看着护卫把花搬走,李珍宝把江意惜拉在面前比个子,欣喜地比着一截食指笑道,“这个月我长了这么多,有一公分的样子。可惜还是这么瘦,上身是排骨,下身棒子骨。愚和大师昨天给我看了病,说明天回京没问题,只要不吃肉,就能在家呆到七月初五回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