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惜把身上的所有首饰取下,包括右手腕上的玉手镯,只留下左手的念珠。
她已经跟吴嬷嬷说好,吴嬷嬷会一直在产房内陪她,还要保护好她手腕上的念珠。因为这是愚和大师开过光的,会保佑母子平安。
她怕自己不清醒的时候被人把手串撸下,或是被自己不注意抓扯断。
吴嬷嬷也知道这串珠子不寻常,自是满口答应。
不久,就听到窗外老太太和孟二夫人、孟月、孟三奶奶的说话声,居然还有付氏的声音。
几个生过孩子的女人都在窗外安慰着江意惜。
“不怕,生孩子都这样。”
“是啊,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付氏温柔的声音最为刺耳,“辞墨媳妇不怕,我们在这里陪着你。”
喧闹声中,听到了花花的声音。
小东西已经趴在杏树上了。
到了下晌,接生婆说宫口已经打开两指,或许晚上会生。
到了晚上,阵痛加剧,也越来越频繁,江意惜的惨叫声不时响起。
接生婆说孩子太大,不好生。
众人劝老太太回去歇息,老太太已经精神不济,强拉着还想继续留在这里的付氏走了。孟二奶奶回去照顾儿子,只留下孟二夫人和孟月在浮生院看着。她们不敢去给她们准备的后院东厢歇息,斜倚在西厢厅屋的罗汉床上,困了就歪着头打个盹。
两个善妇科的御医歇在东跨院。
夜里更加阵痛,不仅是肚子下身痛,头发晕,还有短暂的晕厥。她清醒后,都会抬抬手,看看手腕上的珠子是否还在。
吴嬷嬷几乎一直握着她的左手,安慰她的同时护着手腕上的珠子。
过了一宿,天光大亮,江意惜还没生下来。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听起来极恐怖。花花一直趴在杏树的一根粗树杈上,听到这个恐怖的声音,都流泪了,却依然不敢离开这里。
老太太和付氏又来了,连从不管这些事的孟三夫人都过来了。老爷子天亮就去了锦园,一直等在那里。
又派人去通知了江家,江大夫人曾氏和江三夫人、江洵都急急赶来了。
曾氏是江伯爷三月中娶回的继室,二十五岁,因不能生子合离回娘家。江意惜怀孕没有亲自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只送了贺礼回去。
江洵昨天刚考完武科院试,还没发榜。他一来,就被人领去锦园,同老爷子一起在那里等。
江洵听说姐姐生了一天一夜还没生下来,偶尔还能听到隐隐的惨叫声,都哭了。
时近晌午,花花透过枝叶缝隙突然发现天空飞着一只大雕。这么大的雕,又是这时候出现在京城上空,肯定是玄雕无疑了。
花花吓得四肢抱树枝抱得更紧,喵喵叫了一声,“玄雕来了。”
外人听的是一声猫叫,正好江意惜此时清醒,听出来它是说“玄雕来了”。
江意惜又抬起左腕,念珠好好的套在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