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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惜把怀里的花花交给水灵,走进东厢,下人们去西厢。

东厢里,不仅雍王、雍王妃、李凯、崔文君、李奇,及雍王的另几个儿子、孙子在,赵淑妃、文王夫妇、平王夫妇、英王夫妇等皇子及十几个宗亲和郑玉也在,挤满了东厢三间屋。

这个关键时候,皇上把能左右逢源的赵淑妃派来了,而不是派跟李珍宝关系更好一些的曲德妃。

听妙点说,李珍宝病重的事只告诉了皇上,没敢告诉太后。皇上六个儿子来了四个,太子不在京城,剩下一个必须留京。皇上的儿子,不允许同一时间全部出京。

雍王瘦多了,神色憔悴,衣裳皱巴巴的,眼睛和鼻子通红。

江意惜先走至雍王面前,屈膝施了礼,哽咽道,“王爷……”

她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么,之前的安慰太多了。祝福么,该说的祝福都说了。

说什么都没有用,唯有等。

看到泪痕犹存的江意惜,雍王抖了抖嘴唇,说道,“不知下一刻是黎明破晓,还是跌入无尽黑暗。我的宝儿,活了多少年,就受了多少年的苦……我对不起她,把她带到这个世上来受苦。也对不起她生母,我答应她要好好待宝儿……”

说着,又流出泪来。

江意惜流泪了,屋里的女人和李奇哭了,男人们也红着眼睛叹着气。

江意惜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一句,“王爷,珍宝知道你对她的好,她也舍不得离开你。”

听了这话,雍王掩面而泣,哭得像个孩子。

赵淑妃走过来,擦干眼泪说道,“王爷,吉人自有天相,珍宝有大福气……”

她知道这是废话,心里也希望这是废话。李珍宝跟江氏的关系好,她的态度直接影响太后,赵淑妃巴不得那个丑丫头快点死。

李凯过来把雍王扶去罗汉床上坐下。

之后,得到消息的宗亲及跟雍王府关系亲近的人家陆续来了,包括郑璟和郑婷婷、赵秋月等。

东厢装不下,又带去西厢。

这个待遇,别说宗亲,就是皇子和皇上的亲兄弟也不一定能有。李珍宝如此,可看她有多得皇上和太后娘娘的宠爱。

酉时末,天已经黑透,外面的诵经声依然洪亮没有停顿。

除了雍王府一家人,其他人必须走了。此刻进不了京,他们只能住去庵堂舍房及驿站。

郑婷婷、赵秋月几个姑娘和小媳妇不想住庵堂和驿站,就跟江意惜说好,借住扈庄。

江意惜让水萍把那几人带过去。

按理,江意惜和郑玉都不能歇在这里。

但李珍宝不知挺不挺得过今夜,他们都不想走,雍王也不愿意让他们走。

雍王妃来劝雍王,“王爷,您已经三天三夜滴水未进,没有合眼了。您这样,宝儿知道是会心疼的。”

雍王摇摇头,无力地望着窗户发呆。

斋饭端进来,厅屋摆了两桌,北屋和南屋各摆一端。

厅屋的斋饭是给男人吃的,北屋是王妃和几个儿媳妇、孙子吃,南屋是崔文君和江意惜、李奇吃。这样分配不止是吃斋,夜里歇息也是这样。

这里没有床只有榻,女人们挤一挤可以在榻上歇歇。厅屋里的男人,除了雍王歇在罗汉床上,其他男人只能趴在桌上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