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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平时没有光线,只有上面来人时才会透出一点微弱的光,映出满地的血垢、眼球、腐肉和断骨。

文卿转动木轮,手上也沾满了腐臭的味道。

他在一处立枷前停下来,用刀刃拍了拍那囚徒的脸。

那囚徒和其他所有人一样,被生生挖去了双眼,十指全部斩断,腿也砍去了。

却没死。

文卿不会让他们痛快地死了。

前世上书弹劾过他勾结藩王的大臣,这一世大多都还不不成气候,这里面自然不乏世家大族的子弟,但人生在世,意外总是突如其来,谁又能保证富贵一生呢?

“福安公公,别来无恙。”

七年了,福安是第一个住进这里的人。

文卿没拔去他的舌头,倒不是存了什么仁慈之心,只是看着他气急败坏地辱骂却不得不等死的绝望神色,心中甚是痛快。

这地牢里,也不能只他一个人说话,怪冷清的。

“呸!贱人!”

尖细的声音混着唾沫,因为没有力气,吐出来的口水甚至没离开唇齿,顺着唇流淌到下巴上,看着恶心。

文卿却低低地笑了起来。

前几年,福安还会痛哭流涕地恳求他放他一条生路,这两年好歹聪明了些,知道他不会轻易让他死掉。

“公公不必如此着急,再等几年,你的主子便会来陪你了。”

“多么荣幸啊——和这些世家贵子们享受同等的礼遇,不过公公不必惶恐,也不必感激我,这都是你应得的——”

“报应。”

福安眼里淌出混浊的血泪,死命拉扯着身上的枷锁:“咱家不曾加害过你,你这蛇蝎心肠的狗贼!”

文卿纵声大笑,眼尾浸出泪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是等你再加害我,那不就太蠢了吗?”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公公没听过这个道理?”

“简直太好笑了,我如今心情不错,便赏公公一次妙不可言的凌迟。”

“你……你!不、不要……”福安惊恐地摇着头,浑身痉挛地缩着,冰冷的刀刃落在满是伤痕的皮肤上,一点一点缓慢地割。

“啊!!!”

刀刃淬了毒。

“啊!!!”

“大人!大人饶命!”

文卿将割下来的肉塞进他嘴里:“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