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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刚一冒出脑海,便被他彻底否决了。

他的阿昭绝对不会背叛他。

绝对不会。

“我要见他。”

文卿看着文濯兰,生平第一次这样冷声和她说话,两人对峙着,对方眼里的情绪都看不清晰。

“皇上日理万机,恐怕无暇见你。”文濯兰不忍道。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姑姑。”

苏拙玉怔了怔。

他从来没见过文卿这么痛苦而扭曲的脸。

“晏清……”

“你们都疯了。”文卿怒极反笑,“告诉陛下,今日之内将所有隐情告知于我,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于您也是如此,姑姑。”

——

中书令权势滔天,相府被锦衣卫团团围住,顾命大臣文卿如遭软禁,文党群情激愤,群臣跪在太和殿外上书控诉,声声泣血。

相府内,文卿一整天滴水未进。

他不吃锦衣卫送来的食物,离恨草的味道令他几欲作呕,这味草药是朝廷禁药,南境极潮极瘴之地生长的一种微毒的植株,经过特殊制法研磨成药粉,加以苗疆巫术,能达到抹除特定记忆的药效。

前世,公仪峻不知从哪得来了这个方子,在他膳食中加了这味草药,试图将他脑中的记忆全部抹去,把他变成一个痴傻的废人,身边的尝膳官都没发现,如果那时没有从南境来的跛足药师,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公仪戾完全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他整颗心都是他的,完完整整,满满涨涨地扑在他身上,他究竟还想要什么?

是因为……他让苏拙玉去问他的命数?

文卿腾地站起来,径直向府门奔去,如今他已经能很熟练地使用好这副腿甲,可送给他这副腿甲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

苏拙玉被锦衣卫指挥使强制带走了,留在他身边的人现在只有春阳,春阳着急,可是毫无用处,容炳也请文濯兰离府,文濯兰却并未离开,西厢房门也没有闭合,但文卿经过时一眼都不曾往那边看过。

他停在大红色的府门前,手指扣住椒图兽面所衔的环,叩叩敲了几声,大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不是容指挥使,而是当今圣上。

他的阿昭。

两人隔着一扇门相望,一时俱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