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没有拒绝这份母爱关怀,点了点头。
沈婉也曾是才貌双全,风采过人的世家女,也与夫君琴瑟和谐,吟诗作画过。但如今在女儿面前,只是一个普通慈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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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建康城中的周府之中,也发生了一场冲突,
一向温润和雅,待人宽怀的周家三郎竟狠狠责罚了一顿身边的侍从下人。听闻此事的周家长子周誉过来拦下了他,略略一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周三郎面含怒意,愤愤道:“前些时日希夷在玄都观病重,险些夭亡,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来禀报于我。”
若不是今日正好见到去玄都观送东西的仆婢,问了几句对方支支吾吾,令周三郎生起怀疑之心一番逼问之下才得知此事,当即心痛愤恨不已,将那日在门房处的所有仆从全都绑了。
却不想周誉听了他的话后,淡淡道:“告诉你又如何?难不成让你新婚之夜抛下公主,前往玄清观。”
接着也不顾他惨白而又痛苦的神情,继续说道:“三郎,你要记住,你与沈氏已然和离,现在华阳公主才是你的妻子。”
周三郎握紧了拳头,忍不住咬牙道:“可是还有夷儿,她是我唯一的骨肉,她重病我这个父亲怎能不在身旁照顾。”
他与婉儿只有希夷这一个女儿,从来都是视若珍宝。自幼希夷便体弱多病,但每每都有他们父母陪伴在身边衣不解带地照料。现如今女儿生死不知,他却浑然不知地迎娶新妇,心中羞愧愤恨实在难当。
周誉依旧淡淡道:“希夷是我周家子嗣,无论如何也不会亏待了她。”
他看着自家三弟,论容貌风姿俊美,三郎的确是兄弟中最出色的,也难怪被新帝胞妹进京后一眼看中,闹着非要让他做驸马不可。
也不知于周家是福是祸。
周誉叹了口气,“你又不是医者,去了也无用。那日玄都观来人禀报后,父亲便让我去请了吴御医,他如今待在玄都观,想来侄女定会安康的。”
周三郎依旧坚持道:“我要去玄都观,看一看夷儿如何了才能安心。”
周誉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只是希夷么?”
“我也想去见一见婉儿,我……我对不起她,想看看她好不好。”在大哥严厉的目光下,周三郎终低下了头,她始终挂念着远在玄都观的妻女,
周三郎不知该说什么好,自家这个三弟虽然才华横溢,但却是优柔寡断又多情的性子,到如今也看不清现实,他直接呵斥道,“你去见沈氏,分明是在害她啊。”
华阳公主才嫁进来几日,其中悍妒成性已可见一斑,连他做大伯的都有些许耳闻,公主将三郎身边但凡是颜色稍微姣好一点的侍女仆从全都发卖或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