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淑妃脸色微僵,转瞬间又恢复了笑容,“他一个皇子,已然成年,也不好经常出入宫中,不过他心里一直是记挂着你这个妹妹的。”
程嘉内心呵呵,这话换成重生的原主恐怕也不会信的。
程嘉也只随意应付了一下杨淑妃,哪怕表现得不像前身那般濡慕亲近也没关系,这会盼着她好好活着的人,绝对有杨淑妃一个。
毕竟若是她病倒了或是死在了风寒里,那姜诏还是得去北齐为质。
待杨淑妃走后,侍女青鸳端来熬好的汤药,还小声道:“公主别怪我将您病倒的事传了出去。”
程嘉也不在乎药汤的苦涩一饮而下,又淡淡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她又微微讥讽地笑了笑,“若不是你闹起来,母妃也不会来看我。”又有谁会在乎一个离开姜国即将为质的公主呢。
侍女青鸳听了这话有些惊讶,似乎公主醒来之后变了不少,以往最是温柔单纯不过了,淑妃娘娘说什么公主都会听,这还是第一次表现得这般冷淡。
程嘉似乎猜出了青鸳心中的想法,望向她问道:“你也觉得我不应该去求父皇,代皇兄前往北齐为质么。”
殿内也只有她们主仆二人,倒也没什么外人,面对公主清凌凌的目光,青鸳咬一咬牙,忍不住说了出来,
“公主,大皇子怎么说也是个男儿,身强体壮又比您年长数岁,哪怕去北齐为质也只是辛苦一些,但公主……”
程嘉微挑了挑眉,谁说不是呢,姜诏受不了的苦,却要自己年少的妹妹去代替他,还说得那样冠冕堂皇。
也就前身那个小姑娘傻乎乎的信了,被所谓的亲情与承诺所欺骗,在北齐都城苦苦煎熬了三年,等来的却是被再一次当作上位的垫脚石。
“奴婢多言,还望公主恕罪。”青鸳说着又担心自己的话被认为是在挑拨公主与淑妃,以及大皇子之间的感情,连忙跪了下来。
程嘉摇了摇头,让她起来,“你不过是在我的要求下说了实话,有什么错。”
前身作为公主,尚且还有选择的余地,而如青鸳这样生死任人拿捏的奴仆宫人,又能怎么办呢。
姜国与北齐之间距离路途遥远,千里迢迢山水险恶,在前身前世的记忆中,最后随她到达北齐帝都的也只有青鸳在内的几名宫人而已。
而对她忠心耿耿的侍女青鸳,却是在前身被醉酒的北齐贵族纠缠调戏之时,勇敢地以身相护最后被恼怒的贵人一刀杀死。
原主却只能为她收敛尸骨,连为她讨个公道也做不到,从那天起,原主就恨透了北齐所有人,一刻也不愿意在北齐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