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陵很清楚时雾有多么迷信金钱的作用。

他对程家人并不是没有感情的,只是他太害怕了。

他害怕自己变得一无所有,他害怕自己可以任人欺凌。

所以周陵才能说动他,背叛程家,带着巨款逃跑。

“怎么这么难过。”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秦家不会看着程家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不帮衬,程谨深会没事的。你不要负罪感这么重,别哭。”

周陵将他从座椅上拉起来,将那单薄瘦弱的身体摁在怀里。

看着已经解开锚绳的货轮,怀中人似乎也很顺从地倚靠在自己胸前,周陵嘴角掀起一点微薄的笑意。

是的。

抱紧我吧。

现在除了我,你已经没有任何人能依靠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保护你……永远将你当做世上最珍贵的珠宝小心存放在最安全的地方。

只属于我的,无价之宝。

“我们走吧。”

“彻底离开这里。”

虽说是货轮,可周陵让人给他收拾出了一间最舒服的屋子,陈设排列都和五星级酒店豪华套房没有区别,屋内甚至燃放着时雾最喜欢的睡眠香薰蜡烛,小冰箱里冰镇着他最爱的西瓜汁。

可时雾躲在床边上,身体却越来越绵软,整个人都像一根煮软的面条,没有一根骨头是撑得起来的。

货轮离岸不到十分钟。

时雾却瞬间瘫软倒在床边。

周陵面色一惊,在他翻身跌落在地板的前一刻将他稳稳接住。

“程谨言,你怎么了!”

第19章 虚荣骄纵假少爷(十九)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时雾的头沁出冷汗,揪着心口处的衣服,向来润泽的嘴唇却干涸到发白,张着嘴呼吸着,却好像怎么用力都吸不够足够的氧气。

他的脸苍白。

嘴唇却开始渐渐发紫。

这是急病!

周陵迅速将他放平在地上,解开他领口的纽扣,“程谨言,你那里疼,这里吗,心,还是肺?”

他知道程家这位小少爷从小身体不太好的,可具体哪里不好,他并不是很清楚,应该只是体质稍弱而已,而且成年后不是一直都活蹦乱跳的,还能指使他他到处去欺负人。

怎么忽然就能病得这么重!

周陵打电话让船上随行的医生赶来,空下来的一分钟里,手忙脚乱地去床上翻他随身的包里有没有带什么随身的药。

可是什么都没有。

周陵将房间温度开暖,将时雾的外套脱下只虚盖在他身上,尽可能保证他呼吸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