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们发现患者……身上还有一些外伤,虽然伤得不重,但是我们不建议过多使用镇痛类药物,那会使他肌肉无力,更容易发生危险。”

不用镇痛。

怎么能不用镇痛呢。他那么怕疼。

许沉脸色愈发青白。

悔恨的情绪淹没了所有人。

程谨深更是,眼神迅速地灰败下去,手撑着额头,艰难地吐出一口长气。

“我不该……和他动手。”

那时候他也是气急了,时雾像一只狡猾的兔子东奔西逃,好不容易抓住了,态度又如此顽劣不堪,不肯说出20亿的下落,也没有向他讨饶,只会龇牙咧嘴地惹得他心里窝火……

可现在。

都无所谓了。

甚至,他多希望时雾能够再凶起来,再摆出那嚣张跋扈的模样。

那至少证明他还有力气,他还算健康。

就像他从周家逃跑那次一样,他还能从二楼拽着床单下来,他那次应该也摔疼了吧,可他太害怕了,只能头也不回地逃开——因为他不相信许沉和自己会放过他。

程谨深想起监控里那一幕,却好像忽然被点醒什么。

打电话去家里,让管家把家里的监控调出来。

那张卡出现得太蹊跷,程谨深隐约有种非常不妙的猜想,他的心脏因为这种猜想而像是被一根细绳不断收紧勒痛。

可是,他想知道真相。

“家里书房的监控,还有时雾逃走那天,所有

有关于他的监控,都调出来,发给我。”

程谨深守在时雾的病床旁。

天还没亮的时候,管家终于把视频都整理好了发过来。

打电话的时候,管家的态度有些异样,似是欲言又止,又不知该怎么说,最后化作一声沧桑的叹息,“您自己看吧,大少爷。”

又嘴碎地喃喃两句,“小少爷还好吗,我让人给他煮好补汤和粥,多煮几样,一会儿就送过去。等他醒了,想喝哪种就喝哪种。”

程谨深挂断电话,点了播放。

许沉,秦昀,还有周陵都在旁边看着。似乎不明白程谨深为什么忽然想看那天时雾逃跑的录像。

第一段是书房里。

时雾拿着周陵给的u盘,小心翼翼地潜入后,插到程谨深的电脑里,用自己的权限开始拷贝资料。拷贝的时候又似乎做了些什么——应该是这时候,他改动了几个关键数据。

他只是想周陵能带他逃跑。

他不是真的那么恨程家。

很快,那笔钱转入到银行卡里,时雾明明可以马上离开,可他却站在电脑桌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像在发呆,又好像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