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雾心底有些惴惴不安,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只恨自己没有飞升,不能像师兄那样,跟在师尊身边保护他。
可那种感觉朦朦胧胧的。
又好似没有从前那样急切,就像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师尊以身祭阵那一日,他眼皮一直跳,禁不住便跟着下了魔界,看到那滔天的阵法将那人最后一缕魂魄撕扯殆尽,他一瞬间眼眶发红。
“师尊——!”
“别过去!”
师兄袖中一道捆仙绳将他紧紧束缚,“阿云,师尊,他……他是自己决定以身祭阵,他,他是为了拯救三界,阵法一旦启动,他……他注定神魂俱灭,不可能能活下来。”
“不,你怎么可以让他死,你,镜渊,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为什么看着他死!”
在那一瞬间,少年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怀中的离水剑不断发出震颤的嗡鸣声,不断告诉那个人,它原来的主人已经死了。
时雾心痛如绞,可又好像,也没有那么痛。
比起痛。
更多的,是怨,是憎。
他的心,冷漠如一块磐石。
“凭什么,凭什么死的是他!我师尊一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恶事,凭什么仙魔之战,要他殒没!”
“我不懂,这是什么天道,这是什么个狗屁正道!”
时雾手中紧紧握着离水,在这一刻,失去旧主的离水终于彻底认他为主。
少年眼底被激出一片冷厉的狠光。
你也不护着他。
镜渊,你眼睁睁看着他死,你飞升又有何用。
你应当护着他啊……飞升,为什么,为什么飞升的是你,如果是我飞升的话,如果……如果飞升的人是我……
我绝不会让他死
的!
裹挟着寒风的霜雪吹过少年的眉眼,竟惊动他眉心的仙印。
“师兄,你也受伤了。”
时雾手摁上离水剑鞘,瞳仁冷漠地看向背对着他的人,“仙魔大战结束了,没有危险了。我替你……疗伤吧。”
“……好。”
镜渊解开衣袍,露出鲜血淋漓的后背,“师尊的事情,你不必太过感怀,说到底,还是天道残忍,命数如此,谁都……唔!!”
滴答,滴答。
镜渊看着破开下腹的那一柄长剑,眼神错愕。
“师,师弟……你……”
少年剑法极好,趁着镜渊重伤不备,竟凭借着手中仙剑将其仙元瞬间挖出。
随着仙元的靠近,少年眉心仙印渐浓。
镜渊倒在一片血泊中,看着少年冷漠的眉眼,“你,你……”
他记得少年曾经温柔乖巧,如同白团子一般可爱。不知从何时开始,也会露出这样水波不兴的绝情眼神。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