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娘都不知道,他看着她那般哭的时候,心底是怎样的情绪。

心疼?他当然心疼。那泪珠一滴滴落下来,砸得他的心弦都跟着颤抖。

但是注视着那张总是平静的脸上露出那样崩溃的表情,打从心底涌出的却是一种堪称颤栗的扭曲兴奋。

韶娘恐怕永远不会知晓,他放缓着声音哄着人的时候,脑中想的到底是些什么可怕的东西。

垂眸注视着被拥在怀中的人,段温眼中露出些意味不明的神采。

好韶娘,别再逼他了。

逼疯了以后,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几天后,段温带谢韶去别庄的路上遭遇了刺杀。

这可比上一次要惊险多了,这群人不知怎么避开了护卫,还有提前埋伏的弓箭手。

谢韶被扑倒在地上,注视着羽箭穿透了身前人的肩膀。温热的血珠滴到了她的脸上,溅射的视野都一片血红。

幸而护卫赶来的及时,那群人很快就被拿下,一行人就近到别庄处理伤口。

等王宾撩开帘子进来的时候,就瞧见段温刚刚收回撕扯着伤口的手。

箭伤处理得当的话,看起来并不怎么吓人,但是这会儿被段温这么一弄,血肉外翻的样子瞧着就叫人牙疼。

当事人却全无所觉,连眉头都没有多动一下,好像伤的不是在自己身上。

这还没完,王宾眼睁睁地看着那沾血的手又拿起一柄匕首,在自己身上比比划划,似乎正瞧着往哪下手,才能让身上的伤显得更重一些。

王宾:“……”

他嘴角一抽,差点扭头就走,免得再瞧见这叫人牙酸胃疼的场面。

这是打算演给谁看的苦肉计,简直一眼就知道。

要知道眼前这位可是满身血窟窿都能上马的狠人,这次刺杀回来居然是被扶着回的。

他是肩膀中箭了,不是腿中箭了!有什么可踉跄的?!

那“奄奄一息”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射中的是心口、打算交代遗言呢。

假得太过,连旁边的亲卫都快不知道怎么配合了。

也就骗骗谢娘子。

王宾满心的吐槽碍于上下级关系只能憋住,那边段温比划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遗憾地放弃了:匕首伪造出来的伤口太不自然,他受伤的时候韶娘又在旁边,要造得太假被看出来不对劲那就弄巧成拙了。

段温放下刀,才抽空瞥了眼进来的王宾,问:“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