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中重臣到谢家下聘后不久,一直等待好消息的溧阳长公主也终于得知,京兆王张稷在大婚前,都不会选孺人进王府。
“襄阳和我说,是元妃不同意先选孺人进王府。”庆阳公主向婆母溧阳长公主回禀。
溧阳长公主刚从宫里回来,也刚从刘皇后那得知这个消息,因此,心情很不好,皇子亲王议亲,在选定王妃时,按惯例,都会选两名孺人或媵妾先送入王府,在宫宴之前,她为孙女十三娘去找过刘皇后,刘皇后也答应了,会让十三娘入京兆王府。
不想,刘皇后连为王府选个孺人都做不了主。
庆阳公主知晓婆婆找过刘皇后,也想到这一点,她见婆母不语,谨慎建议道:“阿家,要不我们通过襄阳,您亲自去见见元妃,她是京兆王的生母,又深得皇上宠爱,京兆王的事大约只由她做主。”
“上次宫宴,你都见过她,说她夸奖过十三娘。”溧阳长公主目光微沉,盯着庆阳,“你回来后,还说十三娘进王府的事,一定能成。”
庆阳公主一听这话,窘迫得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不敢再吱声。
又听溧阳长公主说道:“这些年,多少诰命夫人,超一品的都有,都折戟在七星宫宫门口进不去,吾这张老脸,脸皮虽厚,也从来只在皇帝太后面前才能甘愿舍下。”说到后面,话里少见的,带上了一丝傲气。
她是不在意脸面。
但那是在皇帝太后面前,更确切的说,她只向皇权低头屈服,京兆王还只是亲王,不是皇太子,元妃再得宠,也仅是一介后宫妃嫔,左右不了朝局,算个什么东西,如何能让她舍得下脸。
庆阳公主见婆婆不愿去找元妃,只好问道:“那十三娘怎么办,还送不送进京兆王府?”
“人家不要,我们不送了。”溧阳长公主淡淡一笑。
庆阳公主看得心头发颤,婆媳俩人相处十来年,她有些害怕婆婆这么笑,每当婆婆这么笑的时候,往往是在酝酿着大招,是别人要倒霉的时候。
果然,又来了。
只见溧阳长公主抬手摸了下耳边梳得整齐的头发与一朵精致的金钿,似恍然一般浅笑,笑不及眼底,眼里透着兴味,“是吾想岔了,皇上春秋鼎盛,我们何必舍近求远,去攀附一个还没长成的毛孩子,十三娘容色不输朱元妃,又胜在年轻,二八年华,花一般的年纪,哪是一个中年妇人能比的。”
她要没记错,朱元妃已年近三十。
在以色侍人的后宫。
年过三十,往往意味着红颜渐逝,恩宠见稀。
要知道,就算是宠妃,像高宗朝的陈贵妃、先帝朝的许贵妃,都是不到三十而亡,所以才深得帝王眷怀,遗泽母族与子女。
庆阳听得愣了一下,因为她见过朱元妃,年近三十,却桃李夭侬,风华正茂,和‘中年妇人’这个词,实在挨不着边,更是吃惊,婆婆竟打主意要把十三娘献给皇上,“可十三娘是皇上的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