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要说的。”
朱颜听了心略安,她并不在意襄阳这番威胁的话,她只在意说这番话的人。
同一句话,从不同人口中说出来,意义大不相同。
朱颜对襄阳道:“我知道了。”
话音一落,却听襄阳否认道:“不,阿颜,你不知道。”
“你入宫十六载,从未失宠过,但宫中的女人,永远逃不掉色衰而爱迟的命运,你仗着颜色好,让陛下专宠于你,那后宫其他女子呢,你去看看旧宫里的嫔妃如何过活,这些年,她们不见天颜……”
“够了。”
朱颜转着手上的金线手串,听了这话,她都想笑了,不想再听下去了。
好大一口锅,她背不起。
就狗皇帝那喜新厌旧的颜狗属性,没有她也会有旁人。
朱颜一想襄阳连这话都说出来了,她只能想到她是真被狗皇帝给逼急了,又想到狗皇帝的耐心不大好,眼下离清平测算出的比较合适的雷雨夜,还有近十天,她不想狗皇帝真急了,亲自不管不顾拉下脸跑来太平观。
狗皇帝的脸一向比如城墙厚。
她要做点什么,推迟狗皇帝亲自来见她。
她不想再见狗皇帝了。
她既下定决定,便落子无悔。
朱颜站起身,走到供奉在三清像前的《黄庭经》面前,捡起她来道观后手抄的一本,拿着递给襄阳,“你把这本经书带给陛下,是我最近抄的,我最近念经颇有心德,簪花小字也有进益,替我送给陛下一观。”
她太知道怎1么1气1狗皇帝了,又道:“还有,宫里送衣服,不要再送宫装了,要送就送道袍,我最近都穿道袍。”
她身上这身青色道袍,还是大弟朱进在东市买的。
“有这个交差,算不得无功而返,你可以走了。”朱颜再次赶人,这次她是真的一点情面都未留,神情极其冷淡,连眼神都没再分给襄阳一个。
襄阳长公主如坐针毡,算是这么多年来,头一回被朱颜这般冷待。
只一会儿,坐不住,抓着手抄本的《黄庭经》站起身。
襄阳觉得朱颜有句话说对了,有这本经书,她回去也算能交个差,自从朱颜离宫后,皇上心情不好,脾气见长,整个人都暴躁许多,动不动迁怒发火,宫里上下,无不战战兢兢,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