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着嘴,吸了吸鼻子,“真难得,你第一次对我说这样的话,没生气,也没骂人,看来我是沾了七七的光。”
男人沉默片刻,“这不也是你第一次,心平气和跟我提问吗?”
电话挂了。
随着话筒落在座机上那一声轻轻的咔响。
父子间横亘多年的心结,似也被一把剪刀轻轻一剪,咔的断裂,解开。
“叔叔,快擦一下,你鼻涕要掉下来了!”脚边,小娃儿急吼吼递上小手帕,急得跺脚脚。
燕希挑眉,接了帕子故意不擦,“掉呗,就你待会还得扫地。”
“好脏的啊,叔叔!小娃娃都笑话你了!”
七七这会子也想哭了,妈妈教她爱干净,她现在特别看不得不干净啊!
燕希哈哈大笑,擦了鼻涕眼泪,一把抱起皱巴了小脸的娃儿,把她架在脖子上。
七七头回被人这样架着,那么高的高度,吓得她一把揪住叔叔头发,“叔叔慢点慢点,七七要掉下去啦!”
“不会掉,我扶着呢!嘶!七七你别揪我头发,你没掉我头要掉了!我的发际线!”
叔侄俩吼着闹着出了门,去哪了不知道。
堂屋里傅老爷子跟张细凤在烤火。
刚才青年打电话他们都在旁边瞧着了。
等叔侄俩走远,傅老爷子才从膝上书籍里抬起头,轻哼了一声,“这么多年,总算有了点当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