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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和捏着鞋帮子就往青年身上抽。

黑子跑得一溜烟,逃出门时还不忘交代一声,“爸,妈,明天给桃花揣好户口本,我来接她,去给我迁户口。”

望着咿呀晃个不停的院门,陈建和慢吞吞穿上鞋,黑脸慢慢溢出笑意,又悄悄红了眼眶。

臭小子。

真打算上门入赘。

赖上他家了这是。

“咳!”汉子在人前红了眼,愣不自在,清了下嗓子,对后头跟出来的俩妇人挽尊,“这兔崽子,脸皮恁厚,叫爸妈叫顺口了,哼!”

林翠芳倚在堂屋门槛,嘴角含笑,也跟汉子一样,悄悄红了眼眶。

回篱笆小院路上,七七问婆婆,“黑子叔叔一说话二伯就生气,他咋老惹二伯生气呀?”

张细凤忍俊不禁,给娃儿解惑,“你黑子叔叔呀,是故意惹你二伯呢。”

“为什么要故意惹二伯?”

“你二伯性子直,但是心眼实,越想一个人好,就越严厉,骂得就越厉害。”张细凤笑道,“他骂人的时候,你黑子叔叔能感觉到里头的关心跟亲近。”

说完叹了声,张细凤继续道,“黑子很小就没了爸妈,小时候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走歪了,村里人不敢招惹他,大多避着走,只有你二伯敢骂他教训他。有句话叫爱之深责之切,所以黑子应该很早,就在心里把你二伯当成父辈看了。”

只是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不同。

别人对父辈多敬重。

他就偏爱招惹。

张细凤眼角纹路舒展,笑容又深切了些。

可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却显得更亲近,更像一家人。

黑子对父母的孺慕及渴望,藏得很深很深。

对建和的敬重,也全藏在那些故意招惹的话语跟行为里。

说白了,就是贱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