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弈怔怔的看他,忽然拍案而起:“我手里多少还有点人,虽只区区两千,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就带着弟兄们跟着,直到战死的那天!”
他不比秦曜大多少,两人年岁相仿,又是竹马的交情,志向相投,能有这番言论,让秦曜那颗逐渐冰冷的心也有些动容。
那年他家出事朝中动荡的厉害,起初也不是没有人为他们说过话,可一个个的都被处置了,后头的人眼看情形不好,明知秦家无辜,还是沉默选择了自保。
先帝年老,早不是当年的明君,他心里未必不知秦家的衷心,只是年纪大的人多半脑子糊涂,又爱疑神疑鬼,总忧心他们手握重权功高震主,将来太子登基会危害到新君地位,索性刚好借机收了他们手里的军权,唐祺只不过刚好递了把刀而已。
秦曜不怪明哲保身的人,谁家都有老小,凭什么要别人为了你的全家而拖自己家人下水。
可他心中到底仍有伤痛,父兄在战场上为了家国卖命,到头来却连个为他们声辩的人都没有,只道人心凉薄。
“你手下那些人还是好好留着吧。”秦曜身边也只剩赵弈和颜心斋,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连累这二位,“你性子太急躁,该跟你爹好好学学。”
“谁要跟他学!”赵弈不满,“我懒得同他说话!”
秦曜摇头,“我们藏了几年,好容易培植起来的这点人手,自然要留待要紧的时候用。”
“京中局势不比塞外打仗,拼的不是真刀真枪,你的一言一行若是有亏,累的是你全家。”
“你只需时不时的给我传些朝堂上的信息即可,别的不要管。”
赵弈听他提起这茬,忽然想起什么来:“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唐祺那贼人半个多月没上朝了,他是不是要死了?”
“我爹最近愁眉苦脸,说是北方瘟疫闹得沸沸扬扬,难民到处跑,息州知府贪生怕死卷铺盖跑路了。”
“我还听说那帮难民往京城这边过来了,疫病可不比旁的,染上了就死路一条,他怎么也不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