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陈乙关手表关得慢了一点,被陈文霍发现了。
他摁亮休息室的大灯,黝黑的脸稍微板着就很吓唬人。
李棠稚害怕陈文霍,吓得闭着眼睛装睡。只有陈乙知道装也没有用,干脆坐起来,老老实实的和陈文霍对视——见陈乙坐起来了,李棠稚虽然觉得很害怕,但觉得自己不能没义气,于是也缩头缩脑的坐起来,手盖在被子底下,抓紧了垫的床单。
陈文霍扯了扯嘴角,微笑:“大半夜不熄灯?”
陈乙坦诚回答:“没有在干坏事。”
陈文霍眯起眼睛,目光严厉的在两个小孩之间打转。
李棠稚被他看得很害怕,害怕得觉得自己光抓着被单也没有安全感;她和陈乙的折叠床是挨着的,虽然盖的是两床被子,但是距离仍旧很短。
于是李棠稚想向小伙伴寻求一点勇气,手悄悄的在被子底下伸过去,握着了陈乙的两根手指。
冬夜的休息室里分明开着空调暖气,一点也不冷。
但陈乙却突然脊背一直,打了个喷嚏。
他脸上刚刚和陈文霍对视时的镇定自若在这个喷嚏里消失了,慌得一个喷嚏打完又打第二个喷嚏。
陈文霍盯出了自己亲儿子的破绽,得意轻笑,重复:“没有干坏事?”
李棠稚慌张得松开手——她刚松开手,手指又被陈乙握住。
陈乙的手很温暖,和她柔和细嫩的皮肤不同,陈乙的指腹皮肤也是粗糙的,薄薄的一层茧子贴着李棠稚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