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除了两只手缠起布包扎,那精神劲,那体魄,的确非凡,不像个生病的。倒是他日日给将士们医诊施药,人都快累病了。
重斐拿着士兵送来的伞走远,留下一句:“我不放心,先过去看一眼。”
苏无云和门外值守的士兵面面相觑。
*
冬秋正在邻屋煎药,公子那间房没有小厅,他怕药熏着公子,索性将药炉挪这间屋里。
门敞着,冬秋煎熬过程无所事事地趴在桌上发呆,忽见一道身影如风而来,拔然地立在公子房门外。
重斐偏过脸,跟屋内一下子睁大眼的小仆对视。
他低声问:“你家公子怎么样了?”
冬秋小声道:“公子午前回来就说鼻子不舒服,冬秋给公子熏了药壶,还找苏军医领了张治疗寒症的方子。”
重斐颔首:“他睡觉?”
冬秋:“嗯……”
但公子有没有睡醒他就不知道了。
重斐盯着门考虑要不要进去,纸伞沥着雨水,怕扰到许林秀睡觉,遂把伞放远。
重斐本来想走了,门内忽的传来令他朝思暮想的声音。
“将军。”
听那声音微哑,重斐很是心疼。
他隔门开口:“听闻你生病我来看看,你……多加休息,我就不进去扰……”
重斐话顿住,与那双温柔眉眼四目相对。
许林秀唇角轻扬:“将军请进吧,屋外雨寒。”
重斐坐在椅上,姿势利落,大刀阔斧的,因手还包着布微微发鼓,搭着他的动作,失去往日的潇洒凛然。
见状,许林秀笑意不减,他压低嗓子咳了一会儿,面前出现裹缠纱布的大掌,掌心捧杯水。
重斐望向许林秀:“先喝。”
许林秀声音低柔:“谢将军。”
喝完,他打了喷嚏,鼻尖很痒,不得不揉一揉。
少顷,鼻子又开始泛红,他从怀里取出药壶放在面前轻嗅。
生病中的青年秀美荏弱,鼻子揉红了,垂眉低眼,甚是惹人怜惜。
重斐柔情泛滥,看见许林秀难受,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许林秀鼻炎干痒的症状稍得缓解,收起药壶,歉意道:“将军见笑了,下官方才……”
重斐问:“很难受吗?”
许林秀看着男人一双蓝眸流露出毫不遮掩的关切,心下温暖,哑声道:“倒不难受,只是发痒。”
他收起温和神情,变得严肃:“反而是将军,将军有伤在身,还得多加调整休息,下官……下官会顾好自己身子。”
重斐前一刻还觉得感情没处发泄呢,此刻被许林秀说得一愣一愣。
“那我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