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话还没问完,便见道士直直奔到了贺真面前。
他这动作逼得贺真和沈初夏不得不停下脚步。
这方便了道士打量贺真。他紧紧盯着贺真,似乎不想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
很快,道士瞪大了眼睛,似乎觉得看到了极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你你……你不是一般人……你……我竟从你身上感觉到了……难道你……不对不对……哪个大罗神仙投胎为凡人了吗?来渡劫的?来历练的?
“不不不,我不该问!!!不可说……不可说也!!!天机不可”
不知不觉间,似乎感觉到了贺真身上天生携来的压迫力,道士竟不知不觉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是哪儿来的疯子?”
沈初夏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又回头看向了工作人员,“他再对我儿子说奇奇怪怪的话,我一定会投诉你们!”
言罢,沈初夏头也不回地拉着贺真往墓区深处走去。
20分钟后,天光破云而出,一座座墓碑披上了一层橙色,显得没有那么阴森可怖了。
贺真随母亲来到了一座墓碑前停下了脚步。
墓碑上放着一张年轻男子的照片,他长得很瘦削,面容有些刻薄。
此人正是贺真的父亲贺为,可两个人的长相并无多少相似之处。
及至墓碑前,沈初夏拿出了一根藤条,居然猝不及防就朝贺真背上招呼了去。
贺真倒像是习惯了,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对着墓碑跪下了。
“昨晚你去哪儿了?”
沈初夏厉声质问,“你昨晚应该把那篇论文交上去的。可我问了巩老师,你根本没有出现。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对得起我对你的栽培吗?对得起你爸的期许吧?我今天就在你爸坟前教育你!”
贺真不答,沈初夏怒气更甚。“你怎么回事?今天我们要回本家,你拿什么跟其他几个孩子比?你告诉我,你拿什么和他们争?
“我和你父亲这么努力为你创作一切学习条件,就是希望你能比过那几个孩子!你昨天的表现也太让人失望!”
贺家是本地的大家族。
现代社会已经不那么讲究宗亲。很多人会以为这种带有封建性质的家族已然没落。但其实不然。
宗亲之间仍会彼此扶持,共享家族掌握的资源,以求富贵绵长,世代兴亡。
当然,家族内部的竞争也十分激烈。
如今管理着贺家的人叫贺云生。贺为是他的私生子。
贺为的母亲是一个名模,一直被贺云生养在外面的,靠着生了儿子,有了偶尔回本家的权利。但也只是“偶尔”而已,基本仅限于逢年过节的时候。
“私生子”这个词压了贺为一辈子,他从没在贺家抬起过头,也始终没有得来贺云生的待见。
他活得压抑,自卑,始终带有获得贺云生认可,甚至掌控整个贺家的执念。
这份执念后来被他传递给了他的妻子沈初夏。
贺为好不容易才有了进家族企业的机会,他没有一天不想谈下一桩大生意,以此获得贺云生的青睐。
一日在应酬上喝了酒,贺为接到一个大客户的电话,不管不顾就开了车过去帮忙,果然出了车祸。
他死后,沈初夏痛不欲生了一阵子。
之后她就把丈夫没有完成的心愿,寄托在了贺真身上,半步都不许他行差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