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踪扬声道,“左三丘,送客。”
五分钟后,左三丘将贺真送出民宿。
在那之前他回头瞄了时踪一眼,发现他板着脸,好像有点不爽。
嘶,贺真说了什么,居然能撕开他那张虚伪的温柔脸啊?
左三丘不敢多耽误,赶紧送贺真出了大门。
夜色渐深,客栈屋檐上的青瓦拢上了朦胧寒纱,不远外的黄霞湖水面波纹粼粼。
月光让这个夜晚变得格外美丽,也格外神秘。
民宿大门缓缓合上之际,贺真抬头,看向空中明亮的圆月。
左三丘关门的动作顿住,多瞧了他几眼。“学弟,你怎么了?”
“没什么。看看月亮而已。”
“哦……”
学弟还是个文艺青年?
“已经没公交了,打车回去?”
“嗯,我叫了网约车。”
“好。那你先……等车看月亮,我还有些东西没收拾完,先进去了?”
“等等,你和时老板认识多久了?”
“三四个月吧大概。”左三丘挠挠了头,“怎么了?”
贺真淡淡道:“才这么短的时间,你们倒是处得挺熟悉了。”
左三丘没理解。“……啊?”
“没什么。再见。替我向时老板说声晚安。”
三日后。
入夜了,时踪躺在床上,忽然感觉到手心传来些许异样的感觉,他抬起手,看向手掌,一枚若隐若现的徽章图样便在那里闪烁了数秒再消失。
从游戏里得到的徽章,现在却似乎已经融入了他的血肉。
这个游戏确实在改变现实。
时踪想要把徽章看得更清楚一些,却发现它已无迹可寻,于是只得闭眼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前看见了通体漆黑的徽章,入睡后时踪眼前那抹黑色也挥之不去。
他看见自己位于一个漆黑的、永远没有阳光的世界,时间太过漫长,以至于到了几乎凝固的地步。
等了几乎一个世纪,这片漆黑的世界出现了色彩。
然而那色彩是红与白构成的。
白色的是从地面冒出来的一双又一双褪去了血肉只剩白骨的手,它们纷纷朝时踪围过来,再将他的双脚紧紧扣住,带给他冰冷入骨的冷感,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红色的颜色从天上蔓延至地面,似血,也似艳红的花。
一个若有若有的影子在那片红色之前浮现。
时踪问他:“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