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人打量完大高个,老板便进屋让他离开。
作为大高个,祝霜桥隐约记得,自己当时曾发觉过事情不对劲。
于是他假意离开下楼后,见周围无人,又偷偷跑回了办公室偷听。
他清楚记得自己曾把他们的谈话全部听进耳里。
他甚至清楚记得自己的老板大笑着把茶杯放在办公桌上,发出“啪”得一声脆响。
那声音仿佛是在一锤定音,寓意他和那位西装革履的人达成了什么交易。
但现在他完全回忆不起他偷听到的谈话到底是什么。
其实这后来的很多事,他都不记得了。
他的记忆断了一截。
他只知道自己15岁的时候,被一家人收养了。
那家人的样貌,对祝霜桥来说是模糊不清的。
他只记得那家人的丈夫不常在,平时基本是妻子照顾他。
无论如何,他总算在这里享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他已经15岁了,早已能干很多活,见他的养母要下地种田,便想去帮她。不过他被回绝了。
养母给了他很多玩具玩。
虽然他已经过了玩这些玩具的年纪,但养母说,她希望把他没有拥有过的真正的童年,重新拥有一次。
“你自己有孩子吗?为什么愿意养我?”
他记得自己这样问过养母。
不过他不记得养母的回答是什么了。
那段时间,大高个非常感动。
可他后来才发现这是一场骗局。
因为他被养母卖了。
他在码头上永远吃不饱,并且骨瘦如柴,看起来越来越像个怪物。
被养父母收养后,他变得又白又胖,个子还又窜了一截,成了名副其实的巨人。
可好景不长,他很快就被卖去了古灵精怪艺术团,成了畸形人的一员。
他这才明白,原来养母把他养得白胖,就只是为了将他卖个好价钱。
“有客人到访,请接待。”
这个声音重复了三下。
祝霜桥的思绪从故事线索抽离,他起身去拉开了帐篷门帘,一眼对上苏晓山漫不经心的目光。
“好久不见。”苏晓山主动开了口。
祝霜桥什么都没说,侧身让他走了进来。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桌旁坐下。
苏晓山瞥了一眼不远外搭建的小舞台,想到什么后,笑着看向祝霜桥。“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就穿着女装在夜店的台子上跳舞。
“后来我负责过的一个案子开了庭,我在法庭上看见作为公诉人的你,把那刑辩律师逼得话都说不出的时候,惊讶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