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岁若还能与诸位一同看雪便好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其余几人的声音也慢慢低沉了下来。
明年他们倒是还会在丁氏族学读一年,但到了明年看雪的这个时候,必然有人回家备考县试,之后归来与否也是未知之数。
能在科场步步登高者,必是胜过一众对手、将学问做到极致之人,少时与他们相伴读书的是一批人,科场中式时所遇的又是另一批人,眼下几人在族学中可相伴赏雪,若是入了科场,必然有人领先一步,到时再见的机会恐怕就少了。
有人白首仍是童生,也必有人年少得志,但眼下谁也看不到未来。
“尽力而为即可。”柳贺轻声道。
他是无法想象自己金殿传胪的场景的,目标要一步一步来,先考个秀才再说。
……
“柳兄,来年再见!”
“柳兄,明岁学问再精进!”
柳贺和施允、汤运凤两人道别,汤运凤回丹阳,施允不着急走,依然慢吞吞收着东西。
柳贺把自己平日看的书带了,又薅了一些竹纸带回去,衣服鞋袜他都留在寝房,只穿着身上一套回去了,在学堂里,柳贺算是比较讲究的了,衣物勤换勤洗,像汤运凤则包了一大包脏衣物带回去,衣物卷得比书都要多。
柳贺回家依然蹭纪文选家的马车,回家之前他已与纪父约定了时间地点,先将包袱放到车上,自己则去书肆转了转。
柳贺身上带了些钱,去书肆便是奔着买书去的。
毕竟有近半月的时间,他看书又快,柳信的藏书早已读完,加上孙夫子所赠、诸位同窗所借……柳贺觉得,自己看起书来也是个无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