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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域图极大,需几个内侍才能将它摊开,天子看着其上标注的黄河水段,低声道:“柳先生将治理的便是这一段吗?”

“臣也是到了才知道。”

今日柳贺课结束得早一些,也是想多留一会儿和天子说说话。

任日讲官后,柳贺所面临的便不是后人评价的那个“明亡于万历”的冰冷形象,而是会闹脾气的少年天子。

任日讲之前,柳贺心中还有一分隔阂在,但相处日久,柳贺便很难再对这样的天子设防。

天子待他极好,柳贺讲课时他听得极为认真,从老师的角度看,柳贺没有任何不满的地方。

“朕很不舍柳先生,柳先生记得写信给朕。”天子道,“朕读书有不通之处,也会来请教先生。”

柳贺闻言笑了起来:“陛下这般虚心向学自是极好,臣外放之后定然兢兢业业,为陛下疏一条少有水患的黄河,还百姓以安宁。”

“先生说的话定然是能做到的。”

柳贺再出文华殿时,还是那提灯的内侍送他:“听闻柳先生外放之事,天子昨夜哭

了一场,奴婢也未敢通报祖宗爷。”

柳贺听着心中也有些发酸:“天子便托您照料了。”

提灯的内侍名为陈矩,也是在明史中有传的大太监,他知晓柳贺因得罪张居正被贬至地方,但待柳贺态度依然一如从前。

无论如何,天子对柳贺的感情总是不掺虚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