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贺比张敬修还要小上好几岁,但柳贺中进士已满三年,张敬修却仍卡在会试一关,一错过又要等三年。
张敬修点点头:“柳大人,在下是想问,在下的文章有何错处,为何偏偏在落卷之列?”
张敬修也和他爹张居正抱怨过,说柳贺筛了他的卷子必是为了士林名声,结果他爹一边把人发配修河,一边告诉他,柳泽远并非那等沽名钓誉之人。
张敬修:“……”
他竟不知他爹究竟是欣赏柳贺还是厌恶柳贺了。
总而言之,就算锅属于他爹,他这当儿子的也不得不背了一半。
“张公子的文章,我自’学如不及’说起如何?”柳贺面对张居正长子也不谄媚,张居正都把他贬去治河了,他再去贴着人家,倒好像他一点廉耻心都没有了。
眼下正好有空,他就和张敬修细细道起了文章。
张敬修的文章,在柳贺看来就是板正有余而活泼不足,他常年在张居正身
边,耳濡目染下,阅历是足够的,但柳贺觉得,他观点承自张居正,却又没有足够的创新性。
何况从他文章字里行间也能看出,他的基础还不是那么扎实。
当然,柳贺只是拿他和这一科治《诗》的士子进行比较,并不是说张敬修没有资格参加会试,他出身优渥,张居正为子聘的必然是全京城最优秀的馆师,柳贺也曾听说,翰林院中就有数位翰林免费为张家子弟授课,张居正也找过罗万化,但罗万化不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