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几上摆着银锭若干,还有各色宝石与各地进贡的珍馐食材等,足见冯保出手的大方。
众所周知,本朝的太监大多十分贪婪,因太监无后,拼死拼活便是为了揽权揽财,冯保的吃相在太监中算是好看的,至少他不似前朝权宦那般动辄害人性命,但尽管如此,冯保仍是贪,但谁若给了他面子,他出手也不小气。
以柳贺的见识,冯保送来的都是精品,许多甚至是内造的好物,寻常官员士绅都没有资格享用。
“祖宗爷派咱家来说一声,日后右宗伯若有用得上的地方,还请道明。”那太监道,“祖宗爷常与咱家说,满朝官员中,右宗伯的胆色是一等一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
柳贺道:“双林先生谬赞了。”
那太监恐怕是回去覆命了,柳贺则看着这一堆金银珠宝不知该如何处置。
柳贺官阶越升越高,到他府上送礼的官员就越来越多,尤其他官至正三品、可参与会推之后,地方上三品大员来京,都要到他这礼部右侍郎府上坐一坐,即便不来,逢年节也要派人给柳贺送礼。
但有的礼柳贺可以不收,冯保的礼却属于他不能拒绝的。
“先收着吧。”柳贺道,“且看日后冯保可有事找我。”
不管怎么说,他不必正面对上徐爵总是好事,若非必要,柳贺也不愿和锦衣卫及东厂打交道,不过他自认行坐端直,即便东厂与锦衣卫找上门来,他也不必畏惧。
倒是陈三谟因此事被警告了一番,朝中许多官员即便不向着柳贺,对陈三谟也有非议之声。
“这陈三谟身为言道领袖,张相夺□□他视若罔闻,徐爵横行京里他也只当不见,成日盯着柳三元做甚?”
“还不是柳三元将他面皮扒了下来?他是高新郑的入室弟子,却改投张相门下,就此等人,竟能窃居台垣之位,简直叫人无言。”
“他不敢说的话,柳三元敢说,他不敢做的事,柳三元敢做。旁人见了,或许觉得柳三元才是台阶领袖,陈三谟岂能放过柳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