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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辽王之事及贪污之事还需细查。”柳贺道,“不可听辽藩一面之辞。”

“臣之恩师为首辅时是犯过错,然而近日朝中弹劾纷纷,有许多骇人听闻之举,臣之恩师必然不会为。”柳贺对天子深深一拜,“恩师为人臣十分清楚,他既已故去,实不该承受这些虚空捏造之言,请陛下明察。”

别人不敢拦,那就由他来拦。

他是张居正的门生,张居正一贯十分照顾他,若非张居正护佑,柳贺在官场上做了那么多得罪人的事,他早就该滚回老家了。

天子看向柳贺:“柳先生对张先生倒是情深义重。”

柳贺道:“恩师在时就曾和臣说过,他平生所为之事,他认,他不曾为之事,纵然挖坟掘尸,他也绝不会认。”

“王大臣一案,何人所为至今无定论。”

“夺情之事,百官上疏请陛下挽留恩师,今日为何又成恩师之罪责?”

“张嗣修为榜眼,张懋修为状元,此皆金殿上陛下钦点。”

这锅到头来全结结实实砸到张居正头上。

且这话旁人不能说,柳贺却能说。

王大臣案发时,柳贺不过是小小一翰林,还说不上话。

可夺情一事,百官都闭了嘴,唯独他冒着得罪张居正的风险去劝说,张居正才返乡守制,令朝廷礼法有存。

科考一事更是,若非筛落了张敬修,柳贺也不会被踢到扬州府去。

他这般说堂堂正正,因为他敢,那些官员不敢。

而那些官员在张居正柄政时一言不发,他一死,便纷纷弹劾张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