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林秀换了个话题:“我听闻当今圣上展开了一场从上至下的肃清活动,眼下……”
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人人都是清官的模样。
重斐笑道:“无数人要往权势上爬,无非因有权就生财,肃清并非朝夕整改之间可以完成的,犹如大浪淘沙。何况表面安分守己的人多了去,硬要查也挑不出什么毛病,若都把贪图过一点小利的人全办了,举国上下,尤其当今急需用人之际,也无人可用了。”
许林秀皱眉。
重斐道:“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把吞的慢慢吐出来。祁国西北尚未稳定,先将他们用做滋养西北的温床,等驻守西北的将士有了充足的兵力震慑勾答人再看。”
这场宴会重斐并不久待,不到半时辰就走了。
许林秀坐上华辇后把腰上的大掌挪走:“可以不做戏了。”
重斐笑笑,闭目养神。
男人俊朗锋利的五官此时有些沉静柔和,许林秀沿街看了会儿,最后目光回到对方身上。
他道:“你在人前的姿态分明就是假的,为何总要向外人营造出令他们惧怕你,又顽劣风流的模样。”
重斐神情淡淡,似乎睡了。
他支在膝盖的手指骨骼粗粝,一枚黑色古朴的扳指戴在拇指上,敲了敲。
重斐道:“君臣之术,不能轻怠。”
蓝色的眼眸微微张开,朝许林秀露出模糊的笑意:“皇帝待我情义恩厚,臣终究是臣,我对圣上可以正直忠诚,对天下百姓却不可如此。”
“百姓惧我,权臣知我风流之名,本候在这世间没有德厚威望,对圣上而言才是一名令他放心的好臣子。”
重斐低声一笑:“朝野权术甚是麻烦,远不如在西北镇守边陲来得痛快。”
许林秀道定定看着重斐:“将军,今夜和平时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