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林秀绕过长辈站在任青松面前,许廉牵起李昭晚离开,走时叹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院子的人遣散得干干净净,许林秀垂眸,目光不见怨恨,没有愤懑,更无痛楚,宛若平静闪烁的星子。
“都尉大人,地上凉,还请起来吧。”
任青松神情松动,许林秀拾起落在脚边的和离书,没有展开看,而是把它整齐叠好,交还到对方手里。
“林秀……”
许林秀扶起任青松的手臂,直到对方站起,仰目注视屋檐前水珠交织成的雨帘,半晌才开口。
“与你和离之前,我心内感慨许多,万语千言,彼时短短的几封信根本说不完。此刻听你一番话,心绪归于平静,已无涟漪。”
“都尉大人,一味沉湎过往不可取,你本就坚韧稳重,而今思绪开悟,今后理应过得更自在才是,前尘影事,我都能放下,你莫再执着了。”
任青松急忙打断:“林秀,我、我没有你想得那般坚韧。”继而涩声,“六年感情,当真可以做到一年里就放下了吗?莫非……”
对上许林秀安静的眼神,任青松为自己那一瞬萌生的恶念感到羞愧。
他第一次嫉妒站在许林秀身边的人。
许林秀道:“和离时我对都尉大人说过一句话,可还记得。”
任青松当然记得。
一别两宽,各自珍重。
许林秀拿起立在厅门外的伞,递给任青松。
许是这场秋雨太大,他的眼睛浅浅湿湿的,像飘起水雾,没有伤怀,唇边含了笑意:“今日这句话还是送给都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