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透过缝隙只见到一只素白的手和一片墨色的衣袍。
还未等他瞧出个所以然,书柜的门倏忽被打开,他迎着烛光往上瞧,见到了沈雁清清丽得近乎冷艳的五官。
纪榛先是呼吸一凝,才下意识去找那墨色身影,可偏偏屋内只剩下了一身黛蓝色朝服的沈雁清,再无他人,仿佛方才他所见只是他的幻觉。
沈雁清的面色在葳蕤的烛下沉如水,音色亦带了点冷意,“出去。”
纪榛顾不得对方的冷淡,从书柜里爬出来环顾一周,果真找不到旁人,奇怪道:“易执呢?”
沈雁清眉头微蹙,不同他多言,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往门口的方向带。
纪榛哪里肯走,不禁恼道:“我刚刚明明看见易执了,你把他藏哪里去?”
沈雁清慢慢松开他,语气平静,“这屋里除了你我,哪有旁人?”
纪榛被这么一反问也困惑起来,难不成真是他眼花了?
但他还是嘴硬道:“我就是看见了。”
沈雁清生一双桃花眼,却并不多情,眼尾微长,黑睫长而直,垂眼瞧人之时给他人一种被漠视之感。此时他静静睨着纪榛,仿若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这样凉薄的眼神似一场淋头的大雪,轻而易举把纪榛的气焰浇灭。
数不清多少次被沈雁清这样看着,可无论第几次,都足以让纪榛如喝了烈酒,灼烧感从嗓子眼一路烧到心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