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榛重重颔首,走过小石桥,来到厚重的朱门前。
门口有两个侍卫,见了他喝道:“来者何人?”
纪榛望一眼高得翻不过去的红墙,扬声说:“殿下,故人之弟特来拜谢殿下恩情。”
说着,他掀袍双膝跪地,朝着殿门郑重叩首。
年幼时,他曾在府中与废太子有过几次会面。废太子温厚,有一回他在府里的池子捞鱼,无意溅了废太子一身水,太子也不同他问罪,反倒和兄长夸他是小小捕鱼翁。
这样宽厚的人,却不得天命垂怜,竟终其一生要困在这高墙里。
宫门开出一条缝,不见人,只有稚嫩的童声响起,“这位哥哥,我爹爹让我告诉你,他已经不是什么殿下,只是尘世一俗人,望你不必挂怀。”他一顿,仿若能见着他摇头晃脑背诗的模样,“昨日已去不可追,今日既来且珍行。”
纪榛又重重叩首,终是涌出热泪。
他一抹眼,扶着地站起来,哽咽道:“纪榛谨记于心。”
恍惚间,他仿佛又见到了在福禄楼里笑着打趣他的太子,“本宫记得小时候他可敢在府中爬山游水,比那山间的小马驹还要活泼”
纪榛胸中悲恸,又深深望向厚重的殿门,深深一作揖,这才作别。
他擦干眼泪原路回去,却未在分离处见着灵越。
纪榛不识路,有点慌乱地小声喊着:“灵越,你去哪儿了?”
话音方落,墨色蟒服从石山后缓步行出,答了他的话,“皇宫重地,何人无令乱行?”
他惶然回头,对上一双充斥着笑意的狐狸眼。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