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无令回京,沈雁清不方便见人,头戴帷帽遮去面容,于城南的小道赶路。
昨夜他既受疫病折磨,又牵念悲痛的纪榛,还无法放下锦州处于水深火热中的百姓,此外亦要提防曾与他齐心戮力的三殿下,多事缠身,睡卧不宁。一觉醒来胸前万分郁结,还未得到休憩又急忙上路,纵是刻意放缓了行速,驭马不过十里路就头昏目眩,喉底腥甜。
不得已,他只得暂且于路边茶水摊歇息片刻。
沈雁清闭目养神,闻得不远处有马蹄声,两个官差亦停在摊位讨茶喝,谈话声飘入沈雁清的耳中。
“短短三日暴动两次,到底何人在闹事?”
“你屁话这么多,快些喝茶,喝完还要赶路,我听说城门人手不够,都快拦不住了。”
“整个京都乱成一锅粥”
沈雁清猛地睁眼,起身上前,“城门暴动,何时的事?”
官差道:“你一个平头百姓问那么多做什么?”
他一把扯下帷帽,露出自己的脸。大衡朝开朝以来第二个三元及第的状元爷,无人不知。
官差惊道:“沈大人,您不是在锦州治疫吗?”
沈雁清追问:“闲话少说,你们方才道城门如何?”
“这回比前日的要严重许多,京都的百姓都快吓破胆了,哪哪都乱”
沈雁清神情一凝,眼前不知何故忽而浮现在错乱光影里的纪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