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榛看得入迷,远处又有一辆马车悠悠行来,他想,雨天赶路的人也这样多,他也不该耽误太长时辰。
“吉安,走了。”
二人踩着车墩上马,吉安给几个水囊都灌饱了水,嘿嘿笑说:“够我们喝两日的了。”
马夫挥动着鞭子,与前方的马车堪堪擦过,那马车行得太快,又很是简陋,车窗只用一曾薄薄的帘子遮住,风一吹便扬了起来。
纪榛顺着被吹开的帘子不经意望进去,见着小半片青色的衣角,那人端坐着,瞧不见脸,手搁在腿上,从袖子里露出一条破旧到难以辨色的手绳。
只是一刹那而已,纪榛缓缓收回目光。
这条手绳想必对那人意义非凡,都已经磨损不堪还不愿摘下。
他抚摸着光滑的粉玉,心中好似一点点丰盈了起来,变得柔软、细腻。
他忽而无比的、极致的想念沈雁清。
吉安咕噜噜喝着水,“那马车是赶着投胎吗,跑得那样快?”
遥远的记忆被风吹到纪榛的耳边,“少年郎可有意中人,买了老太婆的彩绳可佑你二人甜甜蜜蜜,白头偕老。”
纪榛双瞳骤然放大,猛然推开竹制的车门,疯了一般,“停下!”
“吁——”
车厢剧烈晃动后停住,纪榛心脏噗通乱跳个不停,遥望远方,马车早不见影踪。
吉安惊道:“何事?”
纪榛耳鸣眼花,费劲地将马儿身上的绳子都解开,连马鞍都来不及披挂,在吉安费解的询问声里挥鞭飞奔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