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琢紧抱着牧歌, 问她:“这几年, 花婆总说你的睡眠好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是好了许多,可能是白日里太忙碌了,有时候会跟着花婆下厨做饭,春日里也会到地里种些瓜果蔬菜。我不太会, 一开始就知道帮倒忙。”

魏琢大概能想到小公主那笨手笨脚的样子,不自觉也跟着笑了出来。

牧歌又道:“春种过后, 我便跟着女医学些医术,这几年, 女医时常帮附近的街坊看诊, 也不收钱。街坊邻里感激她, 便时常给我们送些他们家里做的饭菜。啊,前几日陆休吃的咸鸭蛋, 冒油的那个,就是隔壁王婶做的。只是你这几日受伤, 口味需要清淡一点,我就没让你尝。等过阵子你们回洛阳,我让花婆装一些,给陆休带上。”

魏琢吃味道:“你可真惯着陆休,要吃烤全羊就给他杀羊,要吃咸鸭蛋就给他带着。你何时也惯着惯着我, 可怜可怜我这些岁月, 只孤零零的一个人。”

说完这个, 魏琢又道:“你可是担心洛阳那些老臣,拿当年谋臣的死怪罪于你?”

牧歌不出声,魏琢便道:“其实他们都清楚,四位大人的死,并非全是你的过错。不说旁人,就说程照的死,孔瑜事先,是没有同你通过气的吧?”

牧歌苦笑一声:“不管真相如何,都不重要了。孔瑜曾与我有过婚约,我曾在众人面前,为他求过情。单次一件事,我便摆脱不了干系。”

牧歌一直都不愿意同魏琢提这个事,既然他主动提起,牧歌便忍不住问他:“你当年明明知道我做了什么,为何从未阻拦过我?”

魏琢沉吟半响,忽而道:“郭策不得民心,当年父亲是看中了他的才学,才会委以重用。父亲在时,郭策在非常时刻,用了非常手段,父亲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父亲走后,我也得依靠郭策出谋划策,一时不能轻动他。可当时我是魏王,如今我是陛下。身为君主,要如何容留这等品行不端之人?我不仅要为我的臣子负责,我更要对百姓负责。所以郭策的死,没什么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