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她少女思春的第一个对象,在很久之前就是她哥哥了。
从小到大,哥哥占据了她的所有,她亦也占据了她哥哥的全部。
从战场到京城,多年来日夜的相处和陪伴,那不是兄妹胜似兄妹,不是亲情胜似亲情的感情,让他们二人的身体,乃至于是骨血都融到了一起。
强行剥离的后果不过是双双而死。
陈灼很早之前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但陈念却不明白。
——
陈念去见了陆良清。
许是今日休沐,陆良清并未穿朱红官袍,而是着了一身雪色衣袍,袍边用银丝绣着竹纹样式,衬得他清朗又出尘。
此时,他正端坐在正堂,腰背挺直,清雅不减,褪去了官袍加身时的严肃和板正,多了几分俊秀温润。
陈念走过去时,看到日影下的陆良清,稍稍愣了下。
他的美和俊虽不像她哥哥那般凌厉突出,直直吸引人的全部目光,但亦是极为出众的男子。
气质高远,如松如竹,仿似高山上的一捧雪,清正又疏离,要不然,陈念当初在春日宴上也不会一眼便注意到了他。
陈念在廊檐下愣了会,还是陆良清看到了她,忙起身,对她拱手行礼。
陈念面颊微烫,走过去福了福身:“大人怎么今日有空来这,可是有何重要的事要同念儿说?”
陈念寒暄道,忽然瞥至他右臂,又想起了那日小倌馆的事,面前的男人为她挡了一刀。
说起来,她直至今日都未曾去看望过他的伤势。
想及此,陈念双颊更是羞红,忙道:“大人先坐,说起来,大人那日为了我挡了一刀,很是惭愧,陈念现今还未去看望过大人伤势,不知道大人的伤势如今怎样了?”
陈念给陆良清到倒了杯茶,就跟做贼心虚似的,压根不敢看他的脸。
居然不去看望救命恩人……怕是眼前这人会觉得她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