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可之前拔管子的过程中,冷汗不断地从他的发梢间溢了出来。此时,洛可的手挨了上去,触手一片湿意。

甚至他的发尾,都已经粘在了后颈上。

这个样子,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洛可很想这么问,但是她又本能的知道,如果自己这么说的话,散兵会给出怎么样的答复。

大概就是“多管闲事”、“别想这种无意义的东西”之类的话吧。

于是她最终什么也没说,手指触上后颈微微凸起的骨骼,然后把这一根管子也摘了下来。

这一瞬间,洛可听到散兵压抑的声音,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其实她有种奇怪的感觉。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排除和流浪者相处的时候,洛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对方这么安静的样子。他们之前的一切对话,似乎都掺杂着针锋相对,或者单方面的阴晴不定。

而现在……她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后颈上,那里同样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红痕。出现在雪白的肌肤上,就像一枚樱花的花瓣。

莫名的,洛可也跟着吐了口气,然后把某种没能彻底吐出来的情绪,咽进了喉咙里。

然后她伸手向下,极其干脆利落的,把散兵背上最后那一根管子拽了下来。

她之前每拔掉一根管子,都要在动手之后停留几秒。最后一下突然这么干脆,散兵本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因此,当剥离神经的疼痛与难以启齿的虚弱感,猝不及防找上他的时候,少年从喉咙里溢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