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王手下也有骑士,跟着她一路到现在,给块封地什么的不是很正常么?反而要是不封赏那才奇怪呢。
然而新女王第一个封赏的,居然不是骑士……
“皇家大教堂,前有苏亚冒神之名,诬蔑王子为神弃者;后有列文伪饰堕落,以药物谋害先王,其心可诛。”
谁也没想到,新女王居然就站在皇家大教堂的庭院里,对皇家大教堂进行了审判,这简直就是——即使神官有罪,也是圣城来进行审判,这是王室和贵族不能插手的权力!
有神官想要出声抗议,但是四周维持秩序的那些士兵,同时抬枪拉动枪栓,发出了整齐划一的咔嚓声。
这声音并不很大,但是据神官们这段时间的观察,拉动这个位置的机关,就意味着这些人要准备攻击了。虽然他们至今也没搞明白这个“枪”究竟是怎么发出攻击的,但他们见过被击毙的人——那是一个被怀特收买的骑士,原本是王宫的守卫,但在叛乱中倒向了怀特,为他们打开了王宫大门。
而在长云领的人来到之后,怀特伏诛,之前被他收买过的人也被一一清算。这名骑士与教堂里的一个主教有些交情,惶恐之下便想到加入教会寻求庇护。
教会的守护骑士分成两种,普通的守护骑士有服役年限,满足这个年限之后可以退出教会,去娶妻生子过凡俗生活。而终身守护骑士则要像神官一样,拒绝婚姻和生育,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神明。
这种终身守护骑士因为条件苛刻,所以允许罪人以此方式进行“赎罪”,一旦立誓成为终身守护骑士,以前的一切就都跟他割裂了开来,颇有点“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的味道。他拥有的一切都要放弃,那么犯下的罪行自然也就不算数了。
这名骑士当时已经逃到了教堂门口,但是从后面追上来的士兵就在他背后发起了攻击,有至少三枚子弹同时击中了他,将他的护身斗气打得粉碎——被他叫出来的主教还没来得及表示接受他的申请,就眼睁睁看着他从教堂的大门上滑下去,鲜血染红了镂花的铁门,就在教堂门前断了气。
那可是一名中级骑士,而背后追击他的人,最高等级也不过是一个骑士侍从而已。可是凭借着那种炼金武器,三个人一起攻击就这样杀死了他。
见识过这种武器之后,哪个神官敢拍着胸膛说一句不怕?要知道他们的强项可不在武力,就算会治疗——那坚硬的尖头弹丸透身而过,直接打穿了心脏,这谁能治疗啊?
而现在,加冕典礼的现场,有数百名长云领的士兵,他们叫做第一军的,人人手里拿的都是那种武器!
所有的抗议都被噎在了喉咙里,他们只能听着新女王的判决:皇家大教堂的所有神官都有谋害国王的嫌疑,必须审查,但是皇家教堂不能一日无主,所以现在由圣女们接手,第一圣女妮娜得赐红色法衣,掌管皇家大教堂。
不单是神官,就连贵族们都瞠目结舌:教堂由圣女接管?第一圣女是什么鬼?得赐红色法衣又是啥意思?要知道只有红衣主教才能穿红色法衣啊!这个意思是把这个圣女当成红衣主教了?
在教堂大门外瞻仰新女王的民众们也议论纷纷,整个广场都像开了锅似的。有虔诚的信徒在尖叫:“这怎么可以!怎么能抓捕神官们!”
但也有人反驳:“他们谋害先王啊,这怎么能不管?”再说女王也讲了,主谋是列文,这些神官只是有嫌疑,审查之后如果是清白的就会放人了。
“先王和王子不都是那个女巫珊多拉谋害的吗?”
“你傻啊!那个珊多拉还是列文红衣——不,是罪人列文带进王宫的呢!”
“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女王难道会说谎吗?”
要是陆希听见这些议论,大概会气个眼前发黑。因为这些围观的人,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想过要“证据”。
当然眼前发黑的其实更应该是神官们,但说到底,这种“不要证据,大人们肯定不会说谎”的概念,还是教会灌输给民众的。毕竟他们在烧死女巫和魔鬼的时候也从没有过什么程序严格的公开审判,只是把人捆上火刑架的时候宣判一句就算完了。
长久以来民众们都只有“听审”的份儿,从来没有“质疑”的权利,久而久之他们自然养成了盲从的习惯。教会的大人们说了,他们就信;现在女王说的话,他们也一样会相信。
自然,这里头也难免有些偏袒,比如虔诚的信徒就怀疑女王,而那些之前在女王的各种施工队里干活养家的人,则自然会倾向女王。再说了,这个冬天教堂做了什么吗?圣女们可是每天都在外面忙碌着给人治疗呢,有眼睛的人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