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播谣言,还想暗杀教堂里的牧师。”列文随口说道,“已经决定明天烧死她。”
“散播谣言,暗杀牧师……”伊丽莎白重复了一遍,“怎么可能……”
列文反问:“你跟着她们学习圣光治疗,难道不知道她们暗地里搞鬼吗?”
“我不知道”伊丽莎白木然地回答,“每次她们都只是在讲那些知识,我没有听到谁搞什么鬼。尤兰只是脾气坏一些,她又能搞什么鬼呢?”
列文并不是很相信伊丽莎白的话。但伊丽莎白已经跟他签订了血契,说得俗一点,已经是他的人了,她还敢干什么,还能干什么呢?
尤其是,现在那两匹害群之马已经被他剔除出来了,想来那些被煽动的年轻圣女也都会老实了。在这种时候,伊丽莎白倒是很适合去安抚一下人心。
这么想着,列文口气便和缓了许多:“算了,她们也是防着你总之,你考虑一下,怎么医治毒液。”
“挺难的”伊丽莎白仍旧用那种没有什么起伏的口气说道,“圣光对守夜人是有伤害的,一边治疗,一边受伤,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
她停顿了一下,又问道:“尤兰真的”
“你是想保住尤兰?”列文阴沉地笑了一下,“那我就告诉你吧,不光要烧死尤兰,明天还要一起烧死面具。妮娜逃出去了,但是烧死面具,她也不会好过。到时候没有人给她治疗,我倒要看看她自己能不能救自己。”
他往前走了一步,俯视着伊丽莎白,仿佛一座翻不过去的山一样,极尽压迫之意:“伊丽莎白,你要知道,主让你们成为圣女,就是赋予了你们责任。以前你做得很好,以后还要这样。不要被别人蛊惑了,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来。教会和审判所都不是你们能抗衡的,那些心思只会害了你们自己,就像现在的尤兰一样!桀骜不驯,好好的日子不肯过,一定要闹出些事来,结果怎么样呢?”
伊丽莎白的脸色惨白,轻声说:“可是她是圣女,不是女巫。”
“那又怎么样呢?”列文终于不再掩饰。他额头上两个浅浅的凸起开始快速生长,片刻之间,一对黑色的角就出现在他头顶。
这对角不是角质的,倒更像是蝙蝠的一对长耳朵。列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角,淡淡地说:“现在如果有人去说我是魔鬼,你觉得外面的人会相信吗?”
伊丽莎白咬紧了嘴唇。外面?双塔大教堂门口还挤着来祈祷的平民呢,他们都是冲着列文这位“神之使者”来的。
“那么教会里的人呢?”列文又往前迈了一步,“他们会相信谁?”他晃了晃脑袋,那对角又缩了回去,只剩下了皮肤上两块黑色花纹,在头发里并不明显。
伊丽莎白还是一言不发。这还用说吗?列文掌握双塔大教堂这么多年了,教会当然是会相信他。
甚至恐怕教会知道了他的身份,也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好像这些守夜人,教会一边宣传着魔鬼是万恶之源,一边不还是承认了审判所的存在吗?因为审判所,能替他们做一些不能放到明面上的事情。
有用,就能够得到承认。这就是事实。
当然,圣女也是有用的。但是圣女的有用,就太廉价了一些。最主要的就是,圣女有用,却没有权力。看看教会之中,这么多女性教徒,又出了几个女神官?而最终能够成为圣徒的,也只有卡蒂亚圣徒一位女性。
圣女,需要力量。伊丽莎白此时算是深刻地理解了妮娜常说的话。可是已经晚了,妮娜失败了,尤兰要被处死,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拯救这些圣女们呢?
列文俯视着伊丽莎白,笑了一声:“所以,我说她是圣女她就是圣女,我说她是女巫她就是女巫。更何况,她虽然不是真女巫,但面具却是真的魔鬼,还有谁会怀疑呢?”
伊丽莎白沉默良久,才轻声说:“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医治毒液的。”
列文却忽然后退了一步:“不用了。我再给毒液契约一个圣女就是了。反正尤兰死了他也要再契约一个圣女的,不如现在早点让他契约,免得你治不好,再损失一个守夜人。”
伊丽莎白忽然明白过来:“其实你,你根本就没打算让我医治毒液……”列文只是来试探她的,试探她跟着妮娜学到了多少,试探她是不是也怀着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