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听春像个炸毛的金鸡,对着铜镜咯咯咯笑开花。
两个人照常自如相处,甚至每天晚上住在一起。
他们明明就不熟,也根本完全不是来自一个世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可以闲聊。
薛盈会毫不避讳和卫听春说朝堂局势,卫听春足不出户,躺在床上知天下大事。
在听到薛盈用一种非常平和,仿佛在议论旁人的淡漠语调说,“我只是我父皇手中的一把刀,如今大皇子声名在外,羽翼丰满,又有军功在身,等冬日里他从辉南边境回来,我父皇便会将我鸟尽弓藏。”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薛盈的手臂贴着卫听春的。这是过于亲密的姿态,但是他们却已经习以为常,且他们之间并无半点旖旎扭捏之意。
“你父皇何必要这么做?你不是还救过他的命吗!”卫听春简直觉得皇帝是个禽兽。
“他就算不想要你做太子,他难道就不能把你废了,然后封一块地给你,把你赶出皇城去做王爷不就行了!”
卫听春都要愁死了,她甚至不敢往下听了。
真的,知道薛盈的事情越多,便越有种泥足深陷之感。
她只是代入了一下薛盈的境地,就好像陷入了蛛网之中,成了那其上被禁锢的小虫,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
薛盈这四年乍一看从人人厌弃的皇子,变成了风光太子,但是实际上根本是四面楚歌。
卫听春给薛盈出谋划策,侧头看他道:“要不然……你若能舍得下王权富贵,就多敛一些钱财,在皇帝发难之前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