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沙发不算长,平时江北躺在上面绰绰有余,但若是把秦青卓放上去,两条腿蜷缩起来,估计挺憋屈的。
“台球桌也可以,” 江北玩着游戏说,“反正不管睡哪儿,别占我的地儿。”
她话没说完,江岌已经扛着秦青卓进了自己房间。
将秦青卓放到床上,江岌直起身看着他。
你不是挺受欢迎的吗,江岌心道,现在却被一个小鬼嫌弃,大明星也有今天。
秦青卓只觉得天旋地转,大脑缺氧,恶心想吐,直到身体接触到柔软的床,才觉得好受了一点。
他费力睁开眼,看到了头顶陌生且刺眼的白炽灯。
眼皮很重,眼神迟缓地从天花板移到周围,他看到了这房间的局部摆设很简单,但看上去似乎挺整洁。他总觉得这房间很眼熟,似乎什么时候见过似的,但大脑昏昏沉沉地转不动,压根想不起来为什么会眼熟。
这是在哪儿……难道是酒店?
秦青卓记得自己刚刚在路边,想要叫司机过来,但手机因为季驰持续的来电彻底耗光了电量,开不了机。他又忽然觉得很累,累到连站着都觉得费劲,于是便蹲了下来,想休息一会儿。
整张脸埋到膝盖间,铺天盖地的困意席卷而来,意识被酒精一点点蚕食,他隐约感觉有人走过来拍了拍自己,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那声音断断续续地往耳朵里钻:“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得这么醉,太危险了……我送你回家吧?”
他记得他想伸手用力推开那人,让他滚来着,后来这么做了没有?记不清了。
再之后,一阵天旋地转,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睁开眼就躺在了这里。
秦青卓醉得很厉害,残存的意识中,理智所剩无几,全都是混沌而浓稠的情绪。
那些在他清醒时只会悄悄隐藏在潜意识里的情绪,譬如委屈、怨怼、不甘……此刻明目张胆地从四面八方侵袭过来,不由分说地让他陷入到一种痛苦而脆弱的状态,裹挟在其中的,还有一丝想要报复和越轨的疯狂念头。
这念头随着酒精在体内的扩散,膨胀的速度极快,迅速占据并支配了他的大脑。
他能猜到眼前这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床上不就是要睡一觉吗?
跟陌生人发生关系这种事,圈内多得数不胜数,秦青卓自己却没试过。一是不屑,二是没那个必要。从一开始,他身边就没缺过追求者,再到后来,他又与季驰相恋多年。
但现在,酒精吞噬了清醒时的冷静自持,那种想要报复和越轨的疯狂念头愈发猖狂。
秦青卓半睁着眼,看见眼前的人朝自己俯下了身。
这人的下半张脸线条优越,棱角分明,嘴唇稍薄,似乎很年轻大概是因为那略微向下的唇角看上去有种倔强的少年感。
秦青卓想将看清这张脸的全貌,但眼皮却似压了千斤重似的无法睁开,视线被眼皮挡住而无法上移。
不过,也无所谓了。秦青卓是个骨子里的天生颜控,多年以来的审美经验犹如本能般在他体内根深蒂固一个人的上半张脸决定了颜值上限,而下半张脸决定了颜值下限。这人下半张脸优越成这样,应该不会难看到哪儿去。如果仅仅是作为一夜情的对象,倒是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