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清透,金镯华丽, 玉镯温润,都衬得手腕如霜雪一般细腻洁白。
可是现在她的手腕子摸起来, 还不如宫里那些小黄鸡的鸡爪子来得肉嘟嘟,孤零零的没二两肉, 瘦得叫人心疼。
崔檀令用另一只手拂开他,固执地摸着他蓄着胡须, 显得有些陌生的脸庞。
潦草随意,却又透露出一种从前从未见过的野性俊美。
真的是她的郎君来了。
崔檀令捏了捏他的面皮。
噫, 真糙。
陆峮精准地从娇小姐眼中捕捉到了那抹嫌弃。
他还没来得及发作,就看见眼前清瘦得像是深秋枝头摇摇欲坠的玉兰一般的女郎脸上徐徐滑落两行泪珠。
陆峮一下便慌了,他想要给她擦眼睛, 可是他的手被缰绳弓弦磨得太粗糙, 身上穿着的粗布衣裳也不好,恐怕会将娇小姐漂亮的脸蛋子擦得红红的……
想到他攒下的那一箱子绢帕,陆峮心头一痛, 与她打着商量:“回去再哭吧?好不好?”
回去了她怎么哭也没关系,他攒了很多帕子, 每一条都有好好洗干净的。
这人怎么说话的!
正哭得伤心委屈的崔檀令看着他这模样,不禁哭得更伤心难过了。
她明明应该为了陆峮来救她而高兴。
可是面对眼前熟悉的人,她心头不知怎得,就是涌上了一股怎么也止不住的委屈。